第75章 处暑迷阵（2/2）

“谷里的旧营有秦军的机关。” 龙弈的手按在窖门的铜环上，那铜环上的饕餮纹与赵彻箭囊上的如出一辙，“我让赵彻在谷外的老槐树上系了红灯笼，看见灯笼摇晃，就带兵抄后路。”

次日清晨的野狼谷，赵勇的铁枪果然如预期般挑着秦军的军旗冲在最前。谷两侧的山头上，王翦的伏兵忽然涌出，滚石如雷般砸下，将赵勇的队伍困在谷中。“龙弈果然中计了！” 王翦的笑声在谷里回荡，他挥手下令，“放箭！”

就在此时，项云的铁枪忽然从秦军旧营的废墟里探出来，枪尖挑着个火把，在晨雾里划出明亮的弧线。随着老人一声暴喝，南楚旧部的士兵纷纷从藏身的地窖里跃出，将秦军的机关按钮砸得粉碎 —— 那些按钮，正是用军械坊失窃的锡料铸造的。

“怎么可能！” 王翦的惊呼声被滚石的轰鸣淹没，他望着从谷后杀来的赵彻，忽然明白自己中了计。

龙弈站在谷口的巨石上，看着秦军在夹击下溃散。凌丰的银枪挑着秦军的令旗，枪尖的寒光映着朝阳；苏雅的药箱放在旧营的石桌上，姑娘正用新配的金疮药给伤员包扎；赵勇的铁枪斜倚在崖边，银须在风里飘得像团雪。

战斗结束时，桂花香漫遍了整个山谷。龙弈坐在秦军旧营的石凳上，看着项云和赵勇分食一块麦饼，老人的铁枪偶尔碰到一起，发出清脆的响。“以后军械坊的钥匙，” 他忽然开口，目光掠过谷口的 “秦” 字，“由两位将军各派一人共同掌管。”

项云的铁枪在地上顿出闷响，老人的银须在阳光下泛着金红：“统领说得是。”

赵勇也点了点头，将半块麦饼递给项云：“之前是老夫急躁了。”

龙弈笑了笑，摸了摸腰间的箭囊。阿婷绣的细布果然管用，里面的箭杆干爽依旧。他知道，统一天下的路还很长，但只要人心像这处暑的风般澄澈，再险的山谷也能走出坦途。

暮色漫过野狼谷时，士兵们在旧营的空地上架起篝火。南楚旧部的士兵教赵勇的亲兵辨认草药，赵勇的亲兵则演示如何用三棱枪头开锁。项云正在擦拭缴获的秦军令牌，赵彻的弓靠在旁边的石磨上，箭囊里的羽箭在火光中闪着温柔的光。

龙弈望着跳动的火焰，忽然明白，战争的胜负从来不是靠武器的锋利，而是靠人心的相通。当不同地域、不同背景的人真正懂得彼此，这天下，才能真正迎来安宁。

月光爬上谷口的巨石时，龙弈的手轻轻按在腰间的箭囊上。鹿皮的囊身带着阿婷的温度，也藏着无数人的期盼。他知道，前路纵有千难万险，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，就没有越不过的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