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6章 潜踪（1/2）

上回说到，威尔斯骨节分明的手指骤然停住敲击桌面的动作，皮鞋碾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他走到两个垂首的孙子跟前，阴影如巨兽般将两人笼罩，语气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碴子：“记住，我们是威尔斯家族的后代，是顶着这姓氏就能让旁人低头的人！

必须学会用上位者的眼睛看世界，别跟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似的，遇事就慌了神！”

艾尔和艾达吓得肩膀一缩，脑袋点得像捣蒜，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

另一边，皮特斜倚在断墙残垣上，粗粝的手掌用力揉着发紧的太阳穴，胸腔里的气息仍像破风箱般起伏，半天没能平顺。今天这场仗打得太费劲了——数千枚子弹跟泼水似的倾泻而出，他和露娜、泰拉三人把压箱底的底牌全打空了，得挨到午夜过后，才能慢慢缓过劲来恢复元气。

“这消耗，简直跟扒了层皮没两样，浑身骨头缝都透着不自在！”他往地上吐了口混着尘土的唾沫，目光扫过空荡的肩头，又想起方才为引开追兵，不得不点火烧掉的外套，忍不住低骂一声：“妈的，可惜了那件还算有点体面的衣裳！”

艾萨克城郊尽是荒芜的农田，枯黄的禾秆随风摇曳，一片大点的枯叶刚飘到地面又被卷起漫天飞，几只藏在草丛里的飞鸟被惊得扑棱着翅膀窜上高空，连翅膀拍打的声响都透着慌乱。散落的村庄空无一人——早在皮特来这里之前，村民们就拖家带口逃往安全地带躲战火去了，只留下被硝烟啃得七零八落的土房：断梁歪歪扭扭挂着焦黑的茅草，像垂着串烧糊的破棉絮，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着茅草和灰尘，院墙塌了大半，碎土混着断砖在路边堆成小丘，露出里头积满碎石、连野草都懒得长的院落；放眼望去，竟连块能勉强遮风的完整门板都找不到，只剩些断裂的木茬歪歪斜斜插在门框上，边缘还凝着焦黑的火痕。

“想在这儿睡个安稳觉？看来是没指望了！”皮特的目光扫过满是狼藉的村落，脚下随意踢开块碎砖，砖面磕碰着地面发出“咚”的闷响，心里的盘算倒越发清晰。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灰，指腹蹭出一道黑印，嘴角反倒勾起，声音里裹着点冒险的雀跃：“要去就去最危险的地方——城里，才是真正的好去处！”

艾萨克城的戒严已持续整一个多月了，厚重的城门紧闭着，铁闩牢牢插死，城墙上、街角处，印着“居民不得出城，外人不得进城”的告示贴得到处都是，边角早被风吹得发了卷，却仍透着不容置疑的森严。

皮特望着那紧闭的城门，喉间嗤笑一声，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墙面上的告示，全然没把这些内容放在心上：“规矩是死的，人是活的。真有本事的人，哪会被这道破城门困住？”话音刚落，他抬手对着虚空轻召，两道微光从契约空间里隐去，原地瞬间只剩他孑然一身，身影在城门前的阴影里显得愈发利落。

其实皮特早就好奇契约空间是个什么地方，之前问过露娜和伊莉丹，两人都说不清道不明，只说里面舒服得很。“你们说那地方能跟着心思变？想要草原就有草原，想要房间就有房间？”皮特摸着下巴琢磨，“这倒新鲜，比咱以前住的山洞强百倍，简直是神仙日子！”他哪知道，露娜的空间里满是姹紫嫣红的花草，伊莉丹的空间里摆着暖炉和软床，个个都透着惬意。

皮特换上一身灰扑扑的平民衣裳，粗麻布料子硬邦邦的，走两步就摩擦出“窸窸窣窣”的声响，可这糙劲儿反倒成了最好的掩护，让他混在暗处丝毫不扎眼。他慢悠悠溜到城墙根，指尖在冰冷的墙砖上轻轻一蹭，眼底倏地闪过一丝冷光——影化天赋瞬间发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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