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星轨重铸时,铁山有新芽(2/2)
二柱子凑过来抢,被阿月用蓝布拍了下手:“给张婆婆留半颗,她总说想尝尝宇宙的味道。”
王大爷蹲在门槛上笑,烟杆往鞋底磕了磕:“宇宙的味道?不就是咱铁山的味道么——土里种出来的,甜在心里的。”
***暮色染红山脊时,我和阿月坐在磨坊的石碾上,看光树田的金芽在晚风里摇晃。二柱子在老槐树下挂了串新做的银铃,说是给光树当伴儿,风过时,新旧银铃的声音缠在一起,像宇宙的星轨落进了铁山的风里。
“你说,星轨真的重铸了吗?”阿月的头靠在我肩上,素描本摊在腿上,最后一页画着幅完整的图:铁山的轮廓里嵌着碎星带的光树,光树的枝叶上挂着银铃,铃舌的位置,是颗小小的光树果。
我摸出那半块烧焦的全家福,照片上的三个人影此刻都清晰了,背景里的星空,竟与铁山今晚的星轨重合。时枢纹最后亮了次,像颗眨眼的星,随后便彻底沉寂,化作道浅浅的蓝痕,像谁在腕间画了道温柔的符咒。
“你看那些光树。”我指着田里的金芽,“它们长在铁山的土里,根却连着碎星带的光。宇宙的星轨,不就是这样吗?不在天上,在心里;不在远处,在眼前。”
阿月突然坐直了,银铃晃出串清脆的响:“我知道第四十一卷该叫什么了!”她在素描本的封面上写下“星轨重铸”四个字,笔尖的金粉落在“铸”字上,化作个小小的“土”字旁。
晚风穿过磨坊的木轮,把光树的金粉吹得漫天都是,像场温柔的星雨。远处的银铃声、近处的虫鸣声、光树抽芽的“簌簌”声,混在一起,成了宇宙最安稳的心跳。
我知道,这卷故事结束了。但有些东西才刚刚开始——光树会长大,银铃会一直响,铁山的土里会结出宇宙的甜,而那些散落在星轨上的牵挂,终将在某个清晨,变成推门时看见的朝阳,或是低头时碰到的新芽。
就像时枢最后告诉我的:所谓重铸,从不是把碎的拼回去,是让新的,带着旧的温度,好好活下去。
铁山的夜,星轨正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