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6章 星火散四方,静水深流暗(1/2)
巴州的惨胜,如同一块投入宋末这个巨大泥潭的石头,激起的涟漪远远超出了城池本身,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,在不同势力心中投下了不同的影子。
合丹败退的消息,最先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到了蒙古帝国的高层。得知麾下大将竟在小小的巴州城下折戟沉沙,损失惨重,甚至连珍贵的“圣石”力量都被破去,蒙古大汗勃然大怒,严厉申饬了合丹,但也并未立刻派遣新的主帅。此时蒙古战略重心仍在荆襄一线和西征欧亚,四川战场暂时陷入了僵持。合丹残部退守米仓道以西,舔舐伤口,短期内无力东顾,但仇恨的种子已深深种下。圣殿骑士团的沃尔特等人随军败退,他们对凌岳和那能吞噬“深渊核心”力量的“奇物”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贪婪和忌惮,暗中策划着新的渗透和阴谋。
东面的吕文德,在接到朝廷申饬和得知巴州确切的战果后,心情复杂无比。一方面,他庆幸自己没有冒进,否则损失恐怕难以估量;另一方面,凌岳展现出的恐怖实力和顽强,让他感到了深深的威胁。他彻底熄了“讨逆”的心思,将大军进一步后撤,转为全面防御姿态,同时更加严格地约束部下,避免与巴州方面发生冲突。对于消失的圣殿骑士团成员,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只想尽快从四川这个泥潭中脱身。
临安朝廷的反应则更为微妙。贾似道在确认巴州确实挡住了蒙古主力后,心态发生了微妙变化。凌岳的存在,虽然依旧是个“隐患”,但客观上成为了抵挡蒙古兵锋的一道屏障。在清流和蜀籍官员持续不断的压力下,他默许了王坚对巴州的有限度援助,并暂时搁置了对凌岳的进一步打压,采取了“羁縻”和“观望”的态度。朝堂之上,关于凌岳的争议依旧存在,但“抗蒙功臣”的声音也开始出现。这种平衡十分脆弱,完全取决于巴州未来的发展和凌岳本人的动向。
而巴州之战的详细经过,特别是那最后宛若神罚的“惊雷”一击,虽被尽力遮掩,但还是在江湖绿林、各地义军之间悄然流传开来。“凌岳”这个名字,裹挟着神秘、强悍和抗虏保民的光环,开始成为一种象征,吸引着许多对南宋朝廷失望、又心怀家国的能人异士、溃兵游勇的目光。一些小的抗蒙势力甚至开始尝试向巴州方向靠拢,虽然规模不大,却代表着一种人心的向背。
这一切外部的风云变幻,传到正处于艰难重建中的巴州时,已经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张珏、冉琎等人无暇他顾,他们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眼前的千头万绪之中。
在冉琎的主持下,巴州开始尝试一些有限的恢复性生产。一座利用城外溪流驱动的水磨坊被建立起来,虽然效率不高,却也能部分解决粮食加工的问题;几名老矿工被组织起来,在周边山区进行小规模的露天煤矿开采,希望能解决部分燃料短缺;按照凌岳留下的草图改良的曲辕犁和新式耧车被打造出来,分发给了城郊的农户,以期在即将到来的春耕中能提高些许效率。
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而缓慢,人才、技术、资源的匮乏是最大的瓶颈。但一种自力更生、艰难求存的氛围,正在这座伤痕累累的城市中慢慢形成。
刘整和韩震则全力整军。他们将幸存的老兵、韩震带来的义军、以及部分表现优异的新兵重新混编,淘汰老弱,补充装备,日夜操练。经历了血火考验的军队,虽然人数锐减,但凝聚力和战斗力却在缓慢恢复。城防被进一步加固,尤其是针对那种诡异邪术,玄诚子带着弟子在关键节点布置了更多、更强大的清心符箓和简易阵法。
然而,最大的变数,依旧是昏迷不醒的凌岳。他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,李清菡和玄诚子用尽了办法,也只能维持住他微弱的生机。他仿佛陷入了一个漫长的梦境,眉头时常紧锁,偶尔会无意识地喃喃自语,吐出几个模糊的词语,如“山海…”、“能量…”、“矩阵…”,无人能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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