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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势如破竹的金辽战争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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戌时三刻,暮色像浸透墨汁的棉絮,将泽州城头字大旗染成模糊的灰影,辽军守将握紧腰间横刀,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,护手处的饕餮纹硌进掌心,留下暗红的印记——那是他祖父征战时留下的佩刀,刀柄内侧还刻着马革裹尸四字,此刻却在他掌心渗出冷汗。

金军的攻城塔如移动的铁山碾过护城河冰面时,城头的礌石早已耗尽,士兵们只能搬起城砖砸向云梯,冻僵的手指抓不住砖块棱角,连带着指甲掀落在地。

城破的瞬间发生在亥时初刻,西北角的女墙在投石机的重击下轰然坍塌,碎砖飞溅中,某个金兵的斧头劈断了辽军守将的发冠。他望着自己束发的玉簪滚进血泥里,簪头雕刻的并蒂莲沾满肉末,忽然想起远在中京的妻子,晨起梳妆时也曾用这支簪子别住青丝。喉间泛起铁锈味,他挥刀砍向最近的金兵,却见对方盾牌上的狼首图腾咧开嘴,仿佛在嘲笑他挥出的最后一刀——刀刃砍进对方肩甲的刹那,他听见自己的护心镜发出闷响,一支冷箭穿透了他的右胸。

二月的燕山余脉凝着铁灰色的天幕,北安州城门的铜环在寒风中冻成青紫色,门轴转动时发出锈蚀的吱呀声,像垂死者喉间的痰鸣。玄色狼旗率先刺破雾霭,旗杆顶端的狼首图腾龇着冰棱凝成的利齿,旗面猎猎作响时,抖落的冰碴子砸在城门下缩成一团的百姓头上。最先踏出的金兵靴底粘着残雪,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印出带血的足印,像给谁铺了条通向地狱的花径。百姓们挤在街道两侧,衣裳上补丁摞着补丁,冻裂的掌心紧攥着早已空空如也的米袋,怀里紧搂的婴孩裹着用诏书改制的襁褓,金黄的绫罗上天下康宁的朱批已被风雪磨得模糊。

迎恩门的匾额在三日前被拆下当柴烧了,此刻碎成齑粉的木片里,字的火字旁还沾着未燃尽的草灰,被风卷起来扑在某个老妪脸上。她浑浊的眼里浮着泪膜,望着金兵腰间晃动的首级串珠,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,怀里抱着的陶罐坠地,滚出半块掺了麸皮的饼子——那是她藏了三日的口粮,此刻被金兵的马靴碾成泥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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