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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辞官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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卿要学伯夷叔齐?他忽然冷笑,声线里带着瘦金体特有的锋利,朕记得你祖父随神宗推行变法时,可没这么多酸文人气。殿中博山炉飘来最后几缕龙涎香,他冷淡地拨弄案头《瑞鹤图》草稿,朱砂圈着的河清海晏四字被指腹抹得模糊,既然看这金銮殿扎眼...

话音未落,童贯已趋前半步,手掌按在腰间的宝剑上,袖口描金护腕蹭过御案边缘。赵佶瞥了眼他泛油光的额头,忽然抬手揉了揉眉心:朕准你致仕。玉盏在指缝间转出细碎的光,爵禄可暂留——他忽然盯着王棣掌心渗出的血,毕竟你王家的尽忠报国玉牌,挂在朝堂上,总比挂在城门上好看些。

殿外又有孤雁长鸣,这次却惊不起檐下铁马。王棣拾起断笏时,听见赵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:当年你祖父也这么掷过笏板,后来呢?皇帝指尖敲了敲御案,案角天下太平的御笔题字下,正压着童贯昨夜送来的夜明珠——每颗都裹着东南百姓的血泪,此刻却在烛火下美得像晨露。

童贯适时地咳嗽一声,脸上堆出笑纹:官家宽宏...赵佶却摆了摆手,望着王棣转身时散开的乌发,忽觉那背影像极了自己画坏的《牧马图》——本该驯顺的良驹,偏要尥蹶子踢翻画案。他抓起案头汝窑笔洗抛向丹陛,笔洗擦着王棣耳畔砸在金砖上,裂成两半。

笔洗里残存的朱砂水蜿蜒成河,在金砖上画出歪扭的字。赵佶看着王棣跨过那道血痕,忽然想起去年上元节,这傻子在宣德门前非要给乞儿披自己的狐裘——真是蠢得可爱。他扯过童贯献上的锦缎擦手,锦缎上绣着万寿无疆,针脚细密得能盖住所有血迹。

王棣拱手谢恩,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开了朝堂。他的步伐坚定而迅速,每一步都带着决绝和坚定。他没有再看一眼那些让他失望透顶的大臣,也没有再留恋这曾经让他充满希望的朝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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