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积怨成劫（2/2）

“谁知他当时当真了！”闫大师的音调猛地拔高，“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，紧跟着就问，那有没有什么办法，能让‘老祖宗’再努力一点？我……我当时脑子一热，想着如果再举办一场规模更大的仪式，名为‘祭祖催旺’，实则是进一步‘敲打’那被镇压在槐树下的亡魂，多烧些纸人纸马‘陪伴’她，再烧些纸扎的‘阴兵’以示‘警诫’，借助那块宝地的风水地脉力量，理论上……或许真的可以在短期内急剧催旺后人的偏财运。但这法子极其阴损，大伤天和，我哪敢明说？只好换了一套粉饰太平的说辞，说什么‘以至亲阴灵之执念，反哺阳世子孙之财运’，是古籍中记载的秘法，效果霸道但需谨慎。”

“孙伟一听，当场大手一挥，就塞给了我二十万现金作定金！说这事全权交给我办，需要什么尽管开口，弄好了还有重谢。末了，他还特意问了一句：‘闫大师，这仪式，做一场够管多久？’我……我也市鬼迷心窍了，想着傍上这么一头肥羊，要是年年都能从他身上捞上一笔，那下半辈子啥都不愁了，所以脱口而出：‘最好每年都做一次，方能保运势长盛不衰，基业永固。’”

说到这里，闫大师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：“于是……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。每年的规模越搞越大，纸人纸马、阴兵车驾，一车一车地烧……后来的事情，你也都看见过……那个镇压仪式已经变成了孙总每年必备的社交集会。连累这整个镇子，都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纸扎祭坛了……”

杰西卡听着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，肺都要气炸了。她简直无法想象，一个人的贪婪和另一个人的愚蠢虚荣，竟然能狼狈为奸，酿成如此大祸。将整个古镇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
“所以，”她强压着那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怒火，“你一开始，根本就不知道连续用这种方式，去强行镇压一个横死怨魂的至亲之人，年复一年的加剧它的痛苦和怨恨，最终……会引发什么后果？”

“呃……是，是的。”闫大师冷汗涔涔而下，“我……我其实最擅长的，确实还是风水堪舆和相地之术。对于这种涉及深层怨灵和血脉因果的法事，师父当年教得不多，也严令禁止我轻易触碰，怕我驾驭不住，反噬自身。最开始孙总派人找到我，说古镇出现怪事时，我还没立刻和这件事联系到一起。但他态度非常的坚定，一口咬定肯定想关，我……我收了他那么多钱，也不好坚持，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。”

他慌乱的用袖子擦着汗，继续道：“等我过来在这边实地勘察了后，才逐渐发现事情的不对劲。这里的‘气’已经完全乱了，阴阳失衡，阴煞之气浓得化不开。一开始，我只是简单的以为，可能是之前的仪式年久失效，或者哪个环节出了什么纰漏，导致‘封印’松动。所以这次才……才建议加大纸人和阴兵的数量和‘规格’，想用更强、更凶的力量把‘漏洞’彻底堵上……谁知道……”

闫大师的脸上露出了恐惧：“仪式举行完的当晚，我就做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噩梦，在梦里，我被无数个带着冲天怨气的恶鬼团团围住，它们伸出手死死掐着我的脖子，眼看就要断气……是我徒弟在最后时刻用符水泼醒了我。醒来后，我脸上火辣辣的疼，像是被人狠狠扇过耳光似的。”

说到这，他心虚的瞥了一眼杰西卡：“这……这是姑娘你干的吧？我徒弟说醒来时恍惚看见一个白衣身影一闪而过，他们还以为是女鬼索命，吓得不轻。多谢姑娘当时的救命之恩，以及……咳，手下留情。”

杰西卡发出一声的冷哼，丝毫不领情：“早知道会这样，我当时就该让你在梦里被那些恶鬼掐死！说不定用你这条命填进去，还能稍微平息一点它的怨气，这个鬼地方也就不会出现了……你看看现在这个纸扎世界，还有那些被困在这里人，可以说都是你一手造成的。真是不怕坏蛋处心积虑，就怕蠢货灵机一动！还一次烧了五车纸人？你差点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在这里！”

“这……这也不能全怪我啊！”闫大师被杰西卡骂得脸色惨白如纸，辩解道，“人不为己，天诛地灭！更何况，我要是早知道会酿成今天这般天地反覆、阴阳逆乱的局面，我就是饿死穷死，也绝不敢这么干啊！”

“够了！事到如今，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！”杰西卡压下怒火追问道，“你还知道什么内情，全说出来！再有隐瞒，我就把你扔在这儿，让你自己跟它解释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