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行李箱初现(1/2)
胡一菲拽着行李箱的拉杆,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。这口灰扑扑的铝制箱子卡在床底最深处,边角磕出了好几处凹痕,上面糊着的旧报纸被岁月泡得发脆,一扯就碎成渣。她弯着腰,后背的t恤被汗浸出深色的印子,嘴里骂骂咧咧:“张伟这混球,上次说帮忙挪床,结果跑出去钓了一下午鱼,害得我现在跟这破箱子较劲!”
好不容易把箱子拽出来,她叉着腰喘了半分钟,踢了踢箱子外壳:“当年怎么买这么个铁疙瘩?装书都嫌沉。”话虽如此,指尖还是轻轻拂过箱面,抹去一层厚灰,露出底下暗银色的金属光泽——这是她考上大学那年,父亲特意托人买的“军工级”行李箱,说“抗摔、防盗,装四年书都压不塌”。
找来半湿的抹布,她蹲在地上慢慢擦。灰尘顺着木纹地板的缝隙流成细流,像给箱子洗了个澡。擦到锁扣时,她顿了顿——锁扣上还缠着圈红绳,是母亲当年求的平安结,绳头已经磨得发白,却牢牢系在上面,仿佛在说“我还在呢”。
“咔哒”一声,她试着扳动锁扣,没想到竟真的打开了。箱盖弹起时带起一阵灰雾,呛得她偏头咳嗽,眼里却亮起来——里面没像记忆中那样塞满杂物,而是码得整整齐齐,像个被时光精心保管的宝藏。
最上层铺着块蓝白格子的旧桌布,边角绣着小小的玉兰花,是外婆的手艺。她伸手摸了摸,布料软得像棉花,指尖能感受到细密的针脚,仿佛还带着外婆坐在竹椅上刺绣的温度。掀开桌布,露出一摞用橡皮筋捆着的书,书脊上的字大多模糊了,只有最上面那本《高等数学》还能看清——封面上有个歪歪扭扭的卡通笑脸,是她刚入学时画的,当时觉得学数学太苦,画个笑脸给自己打气。
抽出《高等数学》,哗啦啦掉出几张泛黄的电影票根,日期是2014年9月15日,片名《亲爱的》。她突然笑了,想起那天是室友生日,四个姑娘凑钱买了最便宜的后排票,看到一半哭得稀里哗啦,回宿舍时还互相打趣“眼睛肿得像桃子”。票根背面有室友娟秀的字:“一菲说她最坚强,结果哭得最大声!”
书堆底下藏着件叠得方方正正的旧校服,是高中的蓝白运动服,左胸口绣着“市一中”三个字,针脚被洗得发虚。她捏着衣领抖开,袖口瞬间垂下两根长长的带子——当年为了显酷,她故意把袖口带子留得老长,跑操时甩来甩去,被班主任点名三次“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”。校服口袋里鼓鼓的,掏出来一看,是半包大白兔奶糖,糖纸已经黏在一起,透出淡淡的奶香味,她记得这是高考前同桌塞给她的,说“含着糖做题不犯困”。
箱子中层是个木匣子,看着像个迷你首饰盒,其实是父亲用旧木料做的。打开匣子,里面没有珠宝,只有一堆“破烂”:一枚缺了角的校徽,上面的“市一中”三个字还闪着铜光;半块橡皮,印着小熊图案,被啃得坑坑洼洼——她高中时总爱啃橡皮,被老师没收过三块;还有张折叠了四层的纸条,展开来是男生的字迹,笔锋张扬,写着“胡一菲,周六下午三点,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,给你带了物理竞赛的复习资料”。
她看着纸条突然愣住,想起那个总爱跟她比成绩的男生。当年他总说“女生学物理就是不如男生”,却总在她熬夜刷题时,悄悄在她桌洞里塞热牛奶;高考填志愿时,她填了北方的大学,他明明说“南方气候好”,最后却跟她报了同一所。后来呢?后来他成了她孩子的爸爸,此刻正在阳台给花浇水,哼着跑调的歌。
“看什么呢?笑成这样。”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带着刚浇完水的潮气。
胡一菲举着纸条回头,阳光刚好落在她脸上,她扬了扬下巴:“看某个人当年装酷的证据!说吧,当年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?”
男人走过来,挠了挠头,视线落在箱子里的校服上,突然指着袖口的带子笑:“你还好意思说?当年跑操,你这带子缠我自行车轮子里,害得我摔了个狗吃屎,膝盖破了好大一块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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