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矿坑遗骸与冰冷火种（1/2）
矿坑底部的死寂，被寒风卷着雪粒抽打锈蚀金属的呜咽声填满。死亡和腐朽的气息浓郁得几乎令人窒息。陈默缓缓从冰冷的雪地里抬起头，吐掉口中的泥污，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肋骨的剧痛，吸入的空气带着矿渣和尸骸的冰冷味道。
他第一时间看向身旁。林薇依旧蜷缩在阴影里，保持着那个自我保护的姿势，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，脸上糊满了雪泥，只有那双紧闭的眼睛睫毛在剧烈颤动，证明她还清醒着，并且在极力压抑着巨大的恐惧。
零已经无声地坐起身，动作依旧精准而冷静，他迅速褪下那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橙色工作服，仿佛脱掉一层死亡的皮肤，同时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矿坑上方和出口方向，手中的冲锋枪枪口低沉，随时准备应对可能返回的敌人。
确认暂时安全后，陈默才忍着剧痛，艰难地挪到林薇身边，伸出手，极其轻缓地碰了碰她的肩膀。
林薇猛地一颤，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缩紧身体，惊恐地睁开眼，直到看清是陈默，那极度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，但眼底的恐惧依旧浓得化不开。
“没事了…暂时。”陈默的声音嘶哑干涩，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毫无说服力。他帮她拂去脸上冰冷的雪泥，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皮肤，能感受到
林薇看着他，嘴唇翕动了几下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发不出声音，只是眼泪无声地再次涌出，混着脸上的污渍，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。
陈默沉默地帮她拍掉身上大部分的积雪，然后将她扶坐起来。她的身体软得没有一丝力气，几乎完全依靠着他的支撑。
零检查完周围，走了过来，脸色依旧冰冷，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极淡的凝重。“追兵向通风井方向去了。很快就会发现痕迹是伪造的。这里不能久留。”他看了一眼状态极差的两人，尤其是几乎虚脱的林薇，“必须立刻离开矿坑。能走吗？”
最后一句是问林薇。
林薇咬着牙，尝试着想靠自己站起来，但受伤的脚踝和耗尽的精神体力让她刚起身就踉跄着向下软倒。
陈默一把扶住她，没有任何犹豫，再次将她拦腰抱起。“指路。”他对零说道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。
零的目光在陈默苍白的脸和不断渗血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瞬，没有反对，只是点了点头，率先朝着矿坑另一侧，一个更加隐蔽的、被大量废弃木材和积雪掩盖的狭窄洞口走去。
“旧通风管道。废弃更久，更难走，但出口更偏远。”零简短地解释，用枪托砸开洞口的朽木和冰凌。
一股更加阴冷潮湿、带着浓重铁锈和动物粪便味道的空气从黑漆漆的洞口涌出。
陈默抱着林薇，毫不犹豫地弯腰钻了进去。零紧随其后，并用一些杂物从内部大致遮掩了入口。
管道内部一片漆黑，伸手不见五指，只能靠零拿出一支微光手电照亮前方。脚下是厚厚的、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淤泥和杂物，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。管道壁湿滑冰冷，不时有水滴从上方落下。空间极其狭窄，很多时候陈默不得不侧着身，甚至半蹲着前行，怀抱着林薇，更是加倍消耗着他本就濒临枯竭的体力。
肋骨的伤口在每一次用力、每一次扭曲身体时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，冷汗不断从额角滚落，混合着管道里的脏水。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，眼前阵阵发黑，全凭一股不肯倒下的意志力在强行支撑。
林薇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和越来越急促的心跳。她蜷缩在他怀里，一动不敢动，尽量减少他的负担。黑暗中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，只能听到他压抑的、痛苦的喘息声，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透过潮湿的衣物传递过来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、酸涩而滚烫的情绪在她冰冷绝望的心底蔓延开来。是愧疚？是依赖？还是别的什么…她分不清。她只是下意识地，将脸更紧地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，仿佛那里是这片无边黑暗和恐惧中，唯一能抓住的、带着温度的存在。
零在前方沉默地带路，他的脚步稳定得如同机器，偶尔会停下来，侧耳倾听身后的动静，或者用手电照射管道壁上的某些标记——似乎是很久以前留下的、早已模糊的指示符。
这条废弃的管道仿佛没有尽头。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，只有无尽的跋涉和痛苦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就在陈默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彻底脱力倒下时，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，并且有冷风灌入！
“到了。”零低声道，加快了脚步。
出口被密集的枯藤和积雪封堵了大半。零用匕首小心地清理出一个可供人钻出的缝隙。
外面是一片茂密的、积雪更深的针叶林，远处传来隐约的流水声。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，只有雪地反射着微弱的星光。
他们终于逃出了那个如同坟墓般的矿坑。
陈默几乎是用最后一丝力气，抱着林薇踉跄着钻出管道，然后再也支撑不住，腿一软，两人一起摔倒在厚厚的积雪里。
冰冷的雪瞬间包裹了全身，反而带来一丝刺激性的清醒。
零迅速出来，警惕地观察四周，确认安全后，才返身将几乎虚脱的陈默和林薇从雪地里拉起来。
“这里不能生火。追兵可能会扩大搜索范围。”零从背包里拿出高能量的压缩食品和一小壶烈酒递给陈默，“补充体力。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备用汇合点。”
陈默接过酒壶，猛灌了一口，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焰般烧过喉咙，带来一丝短暂的热量和力量。他又将酒壶递给林薇。林薇犹豫了一下，也小心地抿了一口，被辣得咳嗽起来，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。
本章未完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