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霍山夺田:渭水良田入私囊(1/2)
长安城西市的尘埃尚未落定,霍氏子弟贪婪的触角,已如毒藤般悄然伸向了城郊那片丰饶的土地。渭水河畔,沃野千里,是关中粮仓的命脉,也是无数自耕农赖以活命的根基。深秋时节,本该是收获后的宁静与休憩,然而在靠近渭水南岸、一处名为“柳林湾”的地方,空气中弥漫的却不是稻谷的余香,而是浓烈的绝望与刺骨的悲愤。
田广老汉佝偻着背,像一株被霜打蔫的老柳树,枯槁的手死死攥着一块沾满泥土、边缘磨损的界石。这块青灰色的石头,是他祖父的父亲亲手埋下的,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“田”字,浸透了田家几代人的汗水和血脉。界石旁,是他家祖传的二十亩上等水浇地。得益于渭水的滋养,这里土壤油黑发亮,旱涝保收,是田广一家老小活命的指望。此刻,地里刚收完粟米,留着一拃高的金黄茬口,在秋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然而,这份平静被彻底撕碎了。几辆装饰华贵、带着霍氏徽记的马车粗暴地停在田埂上,一群如狼似虎、身着锦缎家奴服色的豪奴,正指挥着几十个手持铁锹、木棍的苦力,在田广的地界上肆意妄为!他们拔掉了田家那几块见证了几代人的界石,如同丢弃垃圾般扔在一边。接着,在田广目眦欲裂的注视下,几根崭新的、打磨光滑、刻着巨大而刺眼“霍”字的青石界桩,被重重夯进了原本属于田家土地的边缘!
“住手!你们…你们干什么?!”田广的声音嘶哑颤抖,带着哭腔,踉跄着冲上前,试图去阻拦一个正抡锤夯桩的豪奴,“这是我的地!我田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地!有地契!官府盖了印的!”他哆嗦着手,从怀里掏出一卷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旧竹简,那是他视为比性命还重要的地契。
领头的豪奴,一个满脸横肉、眼角带着刀疤的汉子,名叫霍豹,是霍山(霍光侄子)府上的恶奴头子。他抱着胳膊,斜睨着田广,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:“地契?老东西,睁开你的狗眼看看!”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崭新的、盖着鲜红官印的帛书,在田广面前晃了晃,“看清楚!这柳林湾靠河岸的五十亩上田,包括你这二十亩,如今已是我家霍山将军的产业!这是京兆尹衙门新核发的田契!你那破竹片子,早就是废纸一张了!”
田广如遭雷击,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帛书上鲜红的官印和刺目的“霍山”名字,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:“不…不可能!我…我没卖地!官府…官府怎能…你们这是强抢!” 他猛地扑上去,想要抓住那张帛书看个究竟。
“滚开!老不死的!”霍豹不耐烦地一脚踹在田广的胸口。老汉惨叫一声,向后跌倒,手中的旧竹简地契脱手飞出,掉进旁边新挖的界沟泥水里。
“阿爹!”田广的儿子田壮,一个老实巴交的壮年汉子,刚从邻村借粮回来,看到这一幕,目眦欲裂,怒吼着扔下肩上的粮袋,抄起地头一把割草用的镰刀就冲了过来,“我跟你们拼了!”
“壮儿!别!”田广挣扎着想阻止,却咳得说不出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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