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 妖皇的考验（1/2）
星澜指尖那缕混沌灵气与澜昊眉心接触的瞬间，效果立竿见影。那原本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的灰色死气，仿佛被投入滚烫油锅的冰晶，发出细微却尖锐的“滋滋”声，竟肉眼可见地淡化、收缩了一小圈！而澜昊紧蹙的眉头，也随之舒展了微不足道的一丝，虽然依旧昏迷，但脸上那令人心悸的痛苦之色，似乎缓和了半分。
这细微的变化，落在紧紧盯着的澜涛妖王和赤璃眼中，不啻于黑暗中骤然亮起的曙光！
“有效！真的有效！”赤璃激动地差点跳起来，赤红的眸子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，她紧紧抓住身旁星澜的胳膊，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喜悦，“星澜姐姐！你看到了吗？澜昊哥哥他……他好像舒服一点了！”
澜涛妖王更是身躯剧震，一步跨到床榻边，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脸上那细微却真实的变化，又猛地抬头看向星澜，眼神中的警惕和怀疑如同冰雪消融，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激动和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：“凌姑娘！这……这……求你，救救昊儿！只要你能救他，我碧波渊，我澜涛，欠你一个天大的恩情！任何条件，只要我能做到，绝无二话！”
这位雄踞一方、威严深重的妖王，此刻为了爱子，已然放下了所有的身段和猜疑。
星澜缓缓收回手指，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方才那看似简单的一点，实则极为耗费心神。她需要精确控制混沌灵气的量和侵入深度，既要驱散死气，又不能伤及澜昊本就脆弱的神魂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平复了一下体内微微震荡的灵力，对澜涛妖王摇了摇头，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冷静：
“妖王陛下言重了。救人乃分内之事，谈不上条件。只是，少主体内的寂灭死气与那变异浊源纠缠极深，已然侵入神魂本源，如同大树根系盘踞土壤。我方才只是驱散了最表层的些许，若要根除，绝非易事，需从长计议，找到源头，方能对症下药，彻底净化。”
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，让澜涛妖王和赤璃沸腾的心情稍稍冷静下来，但也让他们更加确信，星澜和凤临，是真正有能力、且有诚意救治澜昊的人！若非如此，大可夸下海口，而非如此冷静地分析困难。
“源头……葬魂礁！”赤璃立刻叫道，“澜昊哥哥就是在那里出事的！”
澜涛妖王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：“不错。事发后，我也曾亲自前往葬魂礁查探，但那地方煞气弥漫，古老禁制残留，并未发现明显的异常。如今看来，定是那所谓的‘蚀’或其手下，在那里动了手脚！”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，任何伤害他儿子的人或势力，都将承受碧波渊的滔天怒火。
“葬魂礁需要探查，但在此之前，”凤临清冷的声音响起，他的目光第一次正式落在澜涛妖王身上，带着一种俯瞰般的平静，“碧波渊，乃至整个无尽妖海，面临的威胁，远不止于此。”
澜涛妖王心神一凛，面对凤临的目光，他感觉自己仿佛在面对一片深不见底的星空，浩瀚、古老、威严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中的悸动，恭敬地问道：“请前辈明示。”
“你们之前遭遇的狂暴海兽，以及澜昊所中的寂灭死气与变异浊源，皆源自同一势力——一个名为‘蚀’的存在，其所执行的‘堕神计划’。”凤临言简意赅，却字字千钧，“他们的目的，是污染此界灵脉，让亿万生灵堕化，最终引向毁灭。无尽妖海灵气狂暴混乱，是他们进行初期测试的理想温床。”
“堕神计划……污染灵脉……”澜涛妖王倒吸一口凉气，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。作为一方霸主，他太清楚灵脉被污染的后果了，那将是整个族群根基的断绝！比任何外敌入侵都要可怕千百倍！
“他们敢！”赤璃更是柳眉倒竖，怒火几乎要从眼中喷薄而出，“谁敢毁我妖海根基，我定要他碎尸万段！”
“光有怒火无用。”凤临淡淡道，“‘蚀’隐藏极深，手段诡谲。要阻止他，需要力量，更需要……整个妖族的力量。”
澜涛妖王瞬间明白了凤临的意思。他是在寻求妖族的合作，或者说，是在给妖族一个自救的机会。他沉吟片刻，目光在凤临、星澜以及床榻上的儿子身上来回扫视，最终，他做出了决断。
“前辈，凌姑娘，此事关系重大，已非我碧波渊一族能够决断。”澜涛妖王神色肃穆，“请二位随我前往‘悬空龙骨城’，面见妖皇陛下！唯有陛下，才能调动整个无尽妖海的力量，应对此等灭世之危！”
悬空龙骨城，无尽妖海的核心，妖皇所在的皇都！
星澜与凤临对视一眼，微微颔首。这正在他们的计划之中。只有接触到妖族的最顶层，才能整合力量，有效地搜寻和打击“蚀”的势力。
事不宜迟，澜涛妖王立刻安排下去。他亲自以秘法暂时稳固住澜昊的神魂，留下心腹重臣看守，随后便与赤璃一起，陪同凤临、星澜，乘坐着一艘由巨大鳐鱼妖兽拉动的、华丽而迅捷的飞舟，破开云层，向着妖海更深处疾驰而去。
飞舟之上，星澜盘膝而坐，默默调息，恢复着方才消耗的心神。凤临坐在她身侧，闭目养神，气息渊深似海。澜涛妖王则站在舟首，面色凝重地望着前方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。唯有赤璃，似乎恢复了部分活力，坐在星澜旁边，好奇地打量着她，又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凤临，想开口搭话，又似乎有些畏惧凤临那生人勿近的气场。
“星澜姐姐，”赤璃最终还是没忍住，压低声音，凑近星澜问道，“凤临前辈……他到底是什么修为啊？我感觉……比我父王还要……可怕。”她用了“可怕”这个词，带着敬畏，却并无恶意。
星澜睁开眼，看着赤璃那双清澈又充满好奇的赤红眸子，微微一笑，避重就轻地道：“他的境界，我也说不清。你只需知道，他是值得信任的伙伴便是。”
赤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，又好奇地问：“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？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呢，怎么就结成道侣了？”她性格直率，想到什么便问什么。
星澜被她问得微微一怔，脑海中闪过青岚镇破庙初遇时的种种，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，那其中夹杂着最初的忐忑、利用、以及后来点点滴滴积累的信任与温情。她轻声道：“机缘巧合吧。至于道侣……心意相通，自然便在一起了。”
她的回答简单，却让赤璃眼中闪过一丝羡慕。妖族性情奔放，对于感情之事更为直接，她看得出星澜提起凤临时，眼中那不自觉流淌出的信赖与亲昵，是做不得假的。
飞行了约莫两个时辰，前方的景象再次变得壮观起来。
下方的海水颜色变得更加深邃，近乎墨黑。而在那墨色海水的上空，赫然悬浮着一片巨大无比的阴影！
那并非岛屿，而是一具……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巨兽骸骨！
骸骨通体呈现出一种历经万古岁月的苍白色，其形态隐约能看出是一条真龙！它不知陨落了多久，骸骨却依旧保存得相对完整，蜿蜒不知几千里，骨架如山岭般起伏，构成了一个悬浮于海天之间的、巨大无比的骨架平台！而在这龙骨平台之上，依托着这神圣而古老的骸骨，建造起了一座巍峨、粗犷、充满了蛮荒气息的巨城！
这就是无尽妖海的皇都——悬空龙骨城！
飞舟缓缓降落在龙骨平台边缘一处专门用于停靠的广台上。早已接到传讯的皇都守卫列队相迎，这些守卫气息更加精悍，装备也更加精良，看向凤临和星澜这两个人族时，眼神中带着审视，却保持着严格的纪律。
在澜涛妖王和赤璃公主的引领下，凤临和星澜踏入了这座传说中的妖族皇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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