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4章 星空下的低语（2/2）

“而玄皓……他却认为，混沌本源是至高无上的力量，是通往终极的唯一途径。他主张……吞噬，掌控，将混沌本源之力彻底纳为己用，以此超越一切，成为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的、唯一的‘主宰’。”

星澜倒吸一口凉气。吞噬混沌本源？纳为己用？这想法何其疯狂！混沌本源乃是万物源头，岂是个人所能轻易掌控吞噬的？

“他的想法……很危险。”星澜忍不住说道。

“何止是危险。”凤临冷笑一声，那笑声中充满了冰冷的恨意，“那是走向毁灭的歧路！强行吞噬混沌本源，先不说能否成功，即便成功了，那狂暴无序、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所有混乱意念的力量，也足以让任何神只迷失自我，沦为只知毁灭的怪物！更会打破宇宙固有的平衡，引发难以预料的灾难！”

“我数次劝阻他，与他争论，甚至因此产生过激烈的冲突……但我始终以为，那只是理念之争，是我们兄弟之间对大道理解的不同。我从未想过……他会因此而……”

凤临的声音再次哽住，他闭上眼，深吸了一口气，仿佛要压下那再次翻涌上来的、夹杂着背叛的痛苦与冰冷的恨意。

星澜伸出手，轻轻覆盖在他紧握成拳、微微颤抖的手背上。

她的触碰，带着微弱的暖意，仿佛一丝慰藉，传递过去。

凤临反手握住她的手，力道有些大，仿佛在汲取力量。他睁开眼，眼中那剧烈的波动缓缓平复，只剩下一种深沉的、化不开的疲惫与痛楚。

“后来……便是你看到的那样了。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，“他假意认同我的观点，收敛了野心，依旧与我如同往常般相处……我对他，毫无防备……”

“直到那一天，在建木之下，他趁着与我论道、心神放松之际……发动了偷袭。”

凤临的声音很轻，却字字如刀，割裂着空气，也割裂着他自己的心。

“那枚溯影石记录的……便是那一刻。他用的，是早已准备好的、专门针对我神骨本源的‘夺源禁术’……他不仅要杀我，更要夺走我一身根基，作为他践行那疯狂理念的……资粮！”

星澜的心狠狠揪紧，她能想象到，在那一刻，凤临不仅仅是身体遭受重创，更是信念与情感的彻底崩塌！被最信任的兄弟，以如此残忍的方式背叛、掠夺……那是何等的绝望！

“神骨被夺，我本源重创，几乎陨落……拼着最后一丝力量，撕裂空间，坠落下界……之后万载，便是在无尽的追杀、隐匿与恢复中度过……”凤临的声音越来越低，带着万载沉沦的沧桑与孤寂。

他说完了。

将那段血淋淋的、埋葬了万年的过往，第一次，向另一个人，和盘托出。

静默再次降临。

只有模拟的夜风，轻轻吹拂。

星澜久久无言，只是用力地回握着凤临的手，用自己掌心的温度，告诉他，她在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才轻声开口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，却无比坚定：“所以，玄皓背叛你，不仅仅是为了权力，更是为了他那……吞噬混沌本源的疯狂野心？”

“是。”凤临肯定地点头，他看向星澜，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，“这也是为什么……你的存在，如此特殊，也如此……危险。”

星澜一怔。

凤临凝视着她，语气凝重：“你的混沌灵根，是天地间最接近混沌本源的存在之一。对于玄皓而言，你……或许是他实现那疯狂野心道路上，一枚至关重要的……棋子，或者说……‘钥匙’。”

“他想要吞噬混沌本源，必然需要引子，或者媒介。而你的灵根本源，无疑是最佳的选择。所以，他才会不惜代价，也要将你擒获。”

星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！

原来……自己不仅仅是因为站在凤临身边而成为目标，更是因为自身这特殊的灵根，从一开始，就被那个隐藏在神域深处的、可怕的存在给盯上了！

她不仅是凤临的软肋，更是玄皓志在必得的……“宝物”！

看着星澜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，凤临心中一阵抽痛，他收紧握着她的手，声音低沉而坚定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志：

“别怕，澜儿。”

“只要我凤临还有一口气在，就绝不会让他动你分毫。”

“他的野心，他的背叛，他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……我会亲手，连本带利，向他讨回来！”

星空下，他的誓言，如同最坚固的磐石，重重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