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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 血偿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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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艰难地抬起头,看向林柔霜,嘴唇嗫嚅着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只涌出一股股带着泡沫的、更加浓稠的鲜血。那双浑浊的眼睛里,最后倒映出的,是林柔霜那张惨白如纸、没有任何表情的脸,和她那只微微颤抖着、却稳稳握着一把银色小手枪的手。

枪口,一缕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青烟,在冰冷的雨水中迅速消散。

“爸……”林柔霜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,飘散在风雨里,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温柔,“您给的‘福气’…太重了…女儿还不起…”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,拉出一个僵硬而空洞的弧度,那笑容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。

林兆远的瞳孔骤然放大,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,随即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。他被警察架着的身体彻底瘫软下去,头歪向一边,大股大股的血沫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涌出,染红了身下的泥泞。他的眼睛依旧死死瞪着林柔霜的方向,充满了凝固的惊愕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怨毒,至死未瞑。

“放下武器!”警察的厉喝声和拉动枪栓的冰冷声响成一片,无数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持枪的林柔霜。

林柔霜却恍若未闻。她慢慢松开了手,那把银色的小手枪“啪嗒”一声掉落在泥水里,溅起一小片浑浊的水花。她抬起头,越过警察紧张的包围圈,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站在不远处的苏念辞。

隔着冰冷的雨幕,隔着生与死的距离,隔着无法消弭的血海深仇。

林柔霜脸上那空洞诡异的笑容,一点点加深了。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血迹——不知是林兆远溅上的,还是她自己咬破嘴唇流下的。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苏念辞,那里面没有任何恐惧、悔恨,只有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、近乎解脱的疯狂,和一种无声的、淬毒的挑衅。

苏念辞被霍沉舟紧紧护在怀里,浑身冰冷,仿佛连血液都凝固了。她看着林柔霜脸上那抹疯狂的笑,看着林兆远倒在泥泞中逐渐扩散开的、刺目的猩红,看着那把躺在泥水里的银色凶器。巨大的警灯旋转着,红蓝交替的光疯狂地切割着漆黑的雨夜,也切割着她混乱的神经。冰冷的雨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,带来一阵刺痛,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、扭曲,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。

结束了?

林兆远死了,死在亲生女儿(或者说养女)的枪下。这血淋淋的终结,本该带来复仇的快慰,像滚烫的岩浆流过冻僵的四肢百骸。可为什么,当林柔霜那淬毒般的笑容烙印在视网膜上时,一股更深、更冷的寒意,却从脊椎底部猛地窜起,瞬间冻结了那刚刚升腾起的一丝热度?

那笑容里,没有终结的恐惧,只有一种……毛骨悚然的、一切尽在掌握的疯狂。

雨点砸在燃烧的汽车残骸上,发出嗤嗤的声响,腾起更多呛人的白烟,混合着血腥味和硝烟味,沉甸甸地压下来,令人窒息。警笛的嘶鸣尖锐地撕扯着耳膜。

霍沉舟温热的手掌紧紧包裹着她冰冷的手,源源不断的热力传来,却丝毫驱不散她心底那片骤然扩大的、深不见底的寒潭。林兆远最后那句未说完的话——“钥匙”——像一颗冰冷的石子,投入这片寒潭,只激起一圈圈不祥的涟漪,便沉入无边的黑暗。

林柔霜被两个女警迅速反剪双臂,粗暴地按在警车冰冷的引擎盖上。她的脸贴着湿漉漉的金属,被挤压得变形,可那双眼睛,却依旧穿透混乱的人群,死死地钉在苏念辞身上。即使被压制着,她嘴角那抹诡异而冰冷的笑意,依旧清晰可见,像一道无声的诅咒。

苏念辞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,不是因为冷,而是因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、对未知深渊的强烈预感。霍沉舟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,臂膀收得更紧,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道穿透雨幕:“结束了,念辞。他死了,威胁解除了。”他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那令人不适的视线和混乱的场面。

就在这时,霍沉舟口袋里的手机,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。不同于寻常消息的提示音,那是一种设定好的、极为特殊的、短促而尖锐的蜂鸣,只响了一声便归于沉寂。

霍沉舟抱着苏念辞的手臂,肌肉在那一瞬间,极其细微地绷紧了一下。快得几乎无法察觉,但紧贴着他的苏念辞,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瞬间的僵硬。

她抬起头,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,却模糊不了霍沉舟骤然变得凝重如铁的眼神。他下颌的线条绷紧了,目光越过她的头顶,投向警灯闪烁、人影幢幢的混乱深处,仿佛在捕捉某个看不见的幽灵。那眼神里没有放松,没有胜利的释然,只有一种山雨欲来、更加沉重的戒备和冰冷。

那一声手机蜂鸣,像一根冰冷的针,猝不及防地刺穿了刚刚弥漫开的、虚假的平静。

结束了?

冰冷的雨,还在永无止境地下。冲刷着路面蜿蜒流淌的暗红血迹,冲刷着残骸上跳跃的火焰,却冲刷不掉那烙印在眼底的疯狂笑容,冲刷不掉林兆远临死前那凝固的怨毒,更冲刷不掉那一声短促蜂鸣带来的、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
苏念辞靠在霍沉舟的怀里,汲取着他身上唯一的热源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警车旁。林柔霜已经被塞进了警车后座,车窗被雨痕割裂。隔着模糊的玻璃,林柔霜的脸似乎转了过来,朝着他们的方向。即使看不清五官,苏念辞也能清晰地“感觉”到,那两道淬毒的、带着疯狂笑意的目光,依旧死死地黏在她身上。

像一条潜伏在黑暗水底的毒蛇,吐着冰冷的信子。

霍沉舟的手机,在湿透的西装口袋里,沉默着。那一声蜂鸣带来的寒意,却比这冬雨更刺骨,无声地渗入四肢百骸。

血债已偿?还是……仅仅撕开了更深更黑帷幕的一角?

雨幕重重,答案被吞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刺耳的警笛声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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