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9章 航海学校的交流(2/2)
有次练习定位,周伯故意把船开到陌生海域。汤姆急得满头汗,拿着六分仪测了半天太阳高度,算出纬度是北纬38度;阿福则观察海浪的方向,结合星图,断定“这里离里斯本港最多五十里”。等第二天返航时,果然如阿福所说——原来他用了云朝海员的“浪向定位法”,而汤姆的经纬度计算也分毫不差,只是没结合本地地形。
“你们的方法像算术,精准;我们的像看天气,灵活。”阿福挠着头对汤姆说,两人都笑了。
学校的消息传开后,连威尼斯和西班牙的航海家都来旁听。有个叫哥伦布的意大利人,总缠着郑伟问“从欧洲向西航行,能不能到云朝”,还拿着自己画的海图,上面把地球画得比实际小了一半。郑伟没直接否定,而是让他跟着云朝海员学测经纬度:“先算出真实的距离,再谈航线更稳妥。”
三个月后,第一届学生结业了。他们要完成一项挑战——驾驶一艘混合式帆船,从里斯本出发,绕过直布罗陀海峡,再返回。船上的导航工具既有六分仪和星图,也有欧洲的洋流表和日志本。
启航那天,郑伟站在码头,看着年轻人们升起船帆。阿福和汤姆并肩站在舵旁,一个看星图,一个查洋流表,配合得像老搭档。船刚驶出港口,就遇到了逆风,汤姆想按欧洲的方法绕道,阿福却指着天边的卷云:“按我们的老话,这种云预示着风向要变,等半个时辰再走更省力。”果然,没过多久,风向真的转了。
当帆船平安返回时,码头上爆发出欢呼。学生们抱着彼此,用混杂的语言喊着“成功了”,云朝的蓝布衫和欧洲的皮靴挤在一起,像幅流动的画。
郑伟走上前,给每个学生颁发了证书。证书上没有区分“云朝”或“欧洲”,只写着“合格航海员”,盖着学校的双语言印章。“航海不分东方西方,”他对学生们说,“能安全把船开到目的地的,就是好海员。”
夕阳把石楼的影子拉得很长,学生们还在院子里争论航线。周伯和汤姆的父亲——一个老葡萄牙航海家,正坐在石凳上喝酒,手里比划着星图,虽然语言不通,却靠手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。
郑伟望着这一切,觉得这所学校就像那艘混合式帆船,把不同的导航术、不同的经验、不同的思维方式,缝合成了更可靠的“航海智慧”。而这些年轻的航海员,终将带着这份智慧,在茫茫大海上,开辟出更宽的航道——那里没有“你的”或“我的”航线,只有“我们的”远方。
晚风穿过石楼的窗户,带着塔霍河的潮气,吹动了黑板上的对照表。“子”和“N”紧紧连在一起,像两只握在一起的手,在暮色里闪着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