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7章 云朝定国号（2/2）

曹林忙侧身扶住身边的礼部尚书：“都起来，新朝不兴这大礼。”他走下天心石，脚步踩在第二层台阶时，特意停在那个抱娃娃的老妇面前，从怀里掏出块麦芽糖，塞进娃娃手里，“叫爷爷。”

娃娃含着糖，含糊地喊了声“爷爷”，老妇忙抹着泪道谢：“谢陛下……不，谢云皇！”

“还叫曹林就行。”他笑了笑，目光落在远处的田埂上，那里有几个农夫正趁着祭典的空当，弯腰给稻子追肥，“你看，他们比我忙，这天下的根，在他们手上呢。”

仪式过半，该宣读新制了。曹林没让礼部尚书代读，自己拿起竹简，声音里带着田埂上的土气：“税，取十分之一，遇灾年再减；学，县县设学堂，书费学费全免；讼，民告官可直递状纸，不用层层关卡……” 每念一条，人群里就爆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，有老账房掏出算盘噼里啪啦地算，算到“徭役改义工，一月不超三日”时，突然哭出声：“我儿再也不用被抓去修长城了！”

日头爬到头顶时，祭天礼成。曹林站在天坛边缘，看着百姓们三三两两地散去，有人扛着锄头往田里赶，有人挑着货担往市集走，还有孩童举着刚买的糖画，追着新换的“云”字旗跑。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跑过来，塞给他一个刚摘的石榴，“陛下尝尝，俺家后院结的，甜！”

他掰开石榴，籽儿红得像玛瑙，塞了一把给身边的侍卫，自己也丢了颗进嘴里。甜汁漫开时，想起十年前在陇东，也是这样的秋日用，他和几个流民分食半块发霉的饼子，那时有人问他“将来要是得了天下，想叫啥国号？” 他望着天上的云，随口说“就叫云吧，看着软和，落下来能浇地”。

没想到，一语成谶。

风又起了，吹得“云”字旗猎猎作响。曹林把石榴核吐在手心，打算带回宫种在院子里。他想，等明年春天，这核说不定能发苗，到了秋天，就能结出满树的红果子，像极了此刻百姓脸上的笑。

回宫的路上，路过国子监，听见里面传来朗朗书声，是新入学的孩童在念：“云者，聚则为雨，散则为霞，润万物而不争……” 他放慢脚步，听着那稚嫩的声音，突然觉得，这国号，这天下，都像那云，看着轻，却实实在在地，把根扎进了每寸土里，每颗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