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章 西南归版图(2/2)
亲兵们愣住了,队长急得红了眼:“土司!咱们跟他们拼了!”
“拼?”孟良指着寨子里空空的粮仓,“拿什么拼?拿族人的命吗?”他解下腰间的铜佩,扔给队长,“把刀都收起来吧,再打下去,咱们连种玉米的力气都没了。”
吊桥“嘎吱嘎吱”地落下,搭在对岸的石板上,像架连接过去和未来的桥。孟良走下碉楼时,看见中央军的农技官正扛着一袋玉米种,站在桥那头笑。他身后,几个彝族妇女正围着新纺车打转,手指怯生生地摸着转动的纱锭。
“孟土司,”农技官递过一把玉米,颗粒饱满得像珠子,“这是北境来的‘黄金玉米’,耐旱,高产,我教你们种。”
孟良接过玉米,指尖触到颗粒的硬度,突然觉得比握着弯刀踏实。阿武从他手里抢过一粒玉米,塞进嘴里嚼,甜甜的淀粉味在舌尖散开,他拍着手喊:“好吃!比野薯好吃!”
第二天一早,阿武就跟着农技官去了试验田。他学着分辨土壤的干湿,用新犁翻地时差点被犁头拽倒,却笑得满脸是泥。孟良站在田埂上看着,只见铁路工人正在铺最后一段铁轨,锤声“叮当”,和着远处传来的纺车声,像支特别的歌。
一个月后,第一列火车驶进寨子。车厢里装满了新粮种和布匹,还有台矿石分析仪——阿武说,用这个能算出铜矿里有多少金子,再也不会被奸商坑了。孟良看着族人围着火车欢笑,有的扛着粮种往家跑,有的跟着工匠学修铁轨,突然明白,西南归了版图,不是丢了祖宗的地,是让这块地长出了更多的希望。
秋收时,试验田的玉米长得比人还高,金黄的穗子压弯了腰。阿武抱着最大的一个玉米棒跑向孟良,玉米粒在阳光下闪着光,像无数个小太阳。孟良接过玉米,剥开皮,露出饱满的颗粒,突然想起铁路通车那天,汽笛声里混着族人的笑声,那声音,比任何战歌都动听。
铁轨在夕阳下延伸,一头连着寨子,一头通向远方。孟良知道,这条铁路铺进的不只是西南的土地,还有族人的心——以前他们守着石头墙怕外面的世界,现在跟着铁轨走向外面,才发现好日子不是打出来的,是种出来的,织出来的,靠自己的双手挣出来的。
寨门口的老榕树下,新立了块石碑,上面刻着阿武学写的字:“西南一家,共种良田。”风穿过树叶,沙沙作响,像在应和着远处火车的汽笛声,那声音里,藏着西南大地最踏实的新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