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章 匠师的荣耀（2/2）

他的话刚落，文书又念到了木工作坊的王木匠：“王大木，‘改良轨道车轴承，使损耗降低五成’，月俸调至三两五……”王木匠是个结巴，接过铁牌时说不出话，只是咧着嘴笑，露出掉了两颗牙的牙床——他改的轴承，让轨道车的寿命从三个月延长到半年，光省下来的铁料就够造十支枪。

泥水匠也有两个上榜的，一个是老河工的徒弟，凭着“夯土新法”让水渠的寿命翻倍；另一个是流民里的瓦匠，发明了“叠砖法”，盖房子又快又结实。他们接过铁牌时，周围的流民们使劲鼓掌，比自己中了奖还高兴——原来在断云寨，只要肯下苦功学本事，泥腿子也能出头。

消息像长了翅膀，很快传遍了聚宝市。铁匠坊里，没评上的学徒们围着孙二的铁牌打转，狗剩摸着牌上的狼头说：“孙二哥，我以后也能有这牌不？”

“咋不能？”孙二把铁牌挂在腰间，拿起锤子开始锻打枪管，“好好练，明年评匠师，我保举你！”他的锤头落得比平时更稳，火星溅在铁砧上，仿佛都带着股傲气。

木工作坊里，王木匠正带着徒弟们试新轴承，轨道车在木轨上滑过，“咯吱”声小了一半。“瞧见没？”他指着轴承，“这就是匠师的本事，得让东西更中用！”

最热闹的是流民区。李老三拉着儿子，指着聚义楼的方向：“看见没？孙师傅以前跟咱一样，现在成匠师了！你得好好学认字，将来去工程院学造机器，也给爹挣块铁牌回来！”儿子似懂非懂地点头，手里攥着根木炭，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“匠”字。

傍晚时，曹林路过聚义楼，见木榜前还围着人，就走了过去。一个穿补丁袄的小姑娘仰着头问：“大当家，织麻布能评匠师不？我娘织的布比别人密三成！”

曹林笑着蹲下来，摸了摸她的头：“能！下次评匠师，就加个‘纺织坊’，让你娘来试试。”他看向周围的百姓，朗声道，“不管是打铁、织布、盖房子，还是种地、牧马、算账，只要有真本事，能让日子过好，断云寨就认你这个‘匠师’！”

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。孙二站在铁匠坊门口，摸着腰间的铁牌，看着夕阳把聚义楼的影子拉得老长。他忽然觉得，这铁牌不光是块荣誉，更是块沉甸甸的责任——得造出更好的枪，带出更棒的徒弟，让更多像他一样的苦孩子知道，在断云寨，只要肯流汗、肯琢磨，就没有翻不过的山。

木榜上的名字在暮色里渐渐模糊，但“匠师”这两个字，却像种子一样落进了每个人心里。百姓们散去时，脚步都带着劲，仿佛下一个举着铁牌的，就是自己。聚宝市的灯火亮起来，铁匠坊的锤声、纺织坊的机声、算盘的噼啪声混在一起，比任何乐曲都动听——那是属于手艺人的荣耀，也是断云寨最扎实的底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