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仓库里的灵晶（1/2）
速递：灵晶藏魂的仓库秘辛，母亲同款糖果牵出陈年羁绊
豆大的雨点仍在疯狂砸落，混着塔吊倒塌扬起的粉尘，在天枢广场工地的废墟上汇成一条条浑浊的泥流。都枫踩着没过脚踝的泥浆，一步步走向那片坍塌的仓库区域，每一步都像踩在被水泡透的海绵上，脚下传来令人牙酸的“咯吱”声——那是被灵脉结晶腐蚀后的混凝土残骸在碎裂。
刚才塔吊倒塌的冲击还在空气中残留着余震，仓库废墟深处时不时传来金属构件坠落的闷响，像是某种巨兽在临死前的喘息。都枫握紧手中的扳手，父亲留下的符文在灵能滋养下散发出淡淡的金芒，与周围灵晶闪烁的五彩光芒交相辉映，在雨幕中织成一张迷离的光网。
【这些灵脉结晶的数量，比我想象的还要多。】他蹲下身，指尖轻轻触碰一块从废墟中滚出的菱形灵晶。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，像是握着一块刚从冰柜里取出的冰块，但晶体内部却散发着灼热的能量波动，隔着晶体都能感受到里面疯狂翻涌的灵脉流。
最让他心悸的是嵌在灵晶中央的人脸。那是一张中年男人的面孔，双目圆睁，嘴巴呈惊恐的o型，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凝固着极致的恐惧。当都枫的指尖贴近晶体时，男人的眼球竟微微转动了一下，仿佛在透过这层冰冷的晶壁向他求救。
“这不是简单的灵能压缩。”都枫猛地缩回手，指腹上还残留着晶体表面的湿滑感，混杂着雨水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油腻。他能清晰地“看到”灵晶内部的结构——无数细密的地铁纪念票纹路相互缠绕，将一个完整的人类灵脉流死死锁在中央，那些五彩光芒正是被压缩到极限的生命能量在挣扎时产生的辉光。
【道恭瑾不仅在掠夺灵能，他在……囚禁灵魂。】胃里又是一阵翻涌，都枫强忍着恶心站起身，目光扫过仓库废墟。倒塌的铁皮屋顶下，至少散落着上百块这样的灵晶，大的如篮球，小的像拇指，每一块里面都嵌着不同的人脸：有白发苍苍的老人，有抱着婴儿的妇人，还有穿着校服的少年……他们的表情无一例外，都定格在极度的痛苦或恐惧中。
雨水冲刷着灵晶表面，在晶体上划出蜿蜒的水痕，那些人脸的轮廓也随之扭曲变形，仿佛在无声地哭泣。都枫突然注意到，每块灵晶的底部都刻着细小的编号，他捡起一块标着“73”的灵晶，用扳手刮去表面的泥垢，编号下方竟露出一行模糊的字迹：“建国门换乘站，7:03”。
【是地铁换乘站和时间……难道这些人都是在灵气喷涌时被掳走的？】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他。周默曾经说过，建国门换乘站作为“水火既济”卦象交汇点，每天早晚7点会有三分钟灵气喷涌，那时的普通人最容易受到灵脉波动影响——也最容易成为掠夺者的目标。
“都枫！”
熟悉的女声穿透雨幕传来，都枫回头，只见杏子瑶正踩着废墟向他跑来。她的黑色风衣下摆沾满了泥浆，原本整齐的长发被雨水打湿，凌乱地贴在脸颊上，但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杏眼此刻却写满了凝重。她怀里抱着一个棕色的皮质工具箱，箱子表面用金色丝线绣着青龙图案，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暗哑的光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都枫迎上去，下意识地用自己的后背挡住她身后一块嵌着孩童面孔的灵晶。
“周默联系不上你，就让我带着这个过来。”杏子瑶将工具箱递给都枫，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腕时微微一颤，“他说这里可能有大量被污染的灵脉结晶，普通方法无法处理。”她的目光越过都枫的肩膀，落在那些闪烁的灵晶上，瞳孔骤然收缩，“天枢竟然用活人做灵能容器……道恭瑾疯了吗？”
“不止是容器。”都枫打开工具箱，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支装着深棕色液体的玻璃管，还有一卷泛黄的宣纸和一小罐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深褐色粉末。“这些灵晶里嵌着的是完整的灵魂，他们被活生生地抽离身体，压缩成了这种结晶。”
杏子瑶倒吸一口凉气，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，在白皙的脖颈上留下晶莹的水痕。她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支玻璃管，拔掉橡胶塞子，一股混合着咖啡豆烘焙香和泥土腥气的味道立刻弥漫开来。“这是青龙会特制的‘镇魂液’，用植物园站的晨露和百年咖啡树的根须熬制的，能暂时安抚被禁锢的灵体。”
她将液体均匀地倒在宣纸上，又撒上那些深褐色粉末，用指尖快速涂抹开来。令人惊讶的是，那些粉末遇到液体后立刻化开，在纸上形成一个个扭曲却充满韵律的符号，仔细看去竟与《周易》的卦象有几分相似。
“这是……”都枫看着她指尖翻飞，那些符号在雨水中不仅没有晕开，反而散发出淡淡的绿光。
“咖啡渍阵法。”杏子瑶的指尖在纸上轻轻一点，绿光突然暴涨，“青龙会的基础净化术，用咖啡的木属性灵能中和金属性灵晶的戾气。”她将画好阵法的宣纸铺在一块最大的灵晶上，“当年我曾祖母就是用这招，在太平湖站净化了半个站的灵脉污染。”
宣纸接触到灵晶的瞬间，绿光与灵晶的五彩光芒激烈碰撞，发出“滋滋”的电流声。都枫清楚地看到，灵晶里那个白发老人的面孔痛苦地扭曲了一下，原本浑浊的晶体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。
“集中精神，想象这些灵魂回归大地的景象。”杏子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，混着雨水滚落，“这些灵晶吸收了太多怨念，强行净化会引发灵脉反噬。”
都枫依言闭上眼睛，体内的乾卦灵能顺着手臂缓缓注入灵晶。他刻意放缓呼吸，让灵能流动的节奏与地铁报站声的频率保持一致——这是父亲教他的安抚灵脉的诀窍。渐渐地，他能“听”到灵晶内部传来无数细碎的声音：有地铁进站的提示音，有超市收银台的滴滴声，有孩子们在公园里的笑声……这些属于普通人日常生活的声音，此刻却带着令人心碎的微弱。
【原来他们还在挣扎，还在记得自己的生活。】都枫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他加大了灵能的输出，父亲留下的扳手在手中微微发烫，符文的光芒透过指缝渗入灵晶。
宣纸阵法上的绿光越来越盛，那些扭曲的符号开始旋转，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。灵晶里的人脸表情逐渐变得平和，白发老人的嘴角甚至微微上扬，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心的往事。随着一声轻微的“咔嚓”声，灵晶表面的裂纹蔓延开来，整块晶体在绿光中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，而那个白发老人的身影则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，缓缓升入雨中，消失不见。
原地只留下一张泛黄的地铁纪念票，票面上印着建国门换乘站的图案，边缘已经有些磨损。
“成功了。”杏子瑶长长地舒了口气，脸色却更加苍白。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块薄荷糖塞进嘴里，薄荷的清凉气息让她精神了几分，“但这只是开始，还有这么多……”
都枫捡起那张纪念票，票面上的油墨在雨水浸泡下有些模糊，但他还是认出这是十年前发行的老票种。他的指尖抚过票面上“建国门”三个字，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坐地铁，就是在这个换乘站弄丢了一张同样的纪念票，那时母亲还笑着说“旧的不去新的不来”。
【不知道这位老人有没有家人在等他回家。】他将纪念票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，抬头看向杏子瑶：“我们分工合作，你负责画阵，我来注入灵能。”
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，两人在齐膝的泥浆中默契配合。杏子瑶的动作越来越快，她的指尖被玻璃管边缘划破，鲜血滴在宣纸上，竟让阵法的绿光更加炽烈。都枫则像一尊不知疲倦的雕像，不断将乾卦灵能注入一块块灵晶，掌心的扳手已经烫得几乎握不住，但他仿佛毫无所觉。
仓库废墟里的灵晶数量在不断减少，越来越多的白光升入雨幕，空气中的怨念之气渐渐被咖啡的香气和纯净的灵能取代。有几次，被净化的灵体在消散前会短暂地显形：一个穿着围裙的妇人对着都枫深深鞠躬，一个戴眼镜的青年向杏子瑶敬了个不标准的礼，还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，临走前在都枫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，留下一阵冰凉的触感。
“这些灵体好像在感谢我们。”杏子瑶停下手中的动作，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，嘴角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。她的风衣前襟已经被血和泥浆浸透，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，“我曾祖母说过，被善待的灵魂会留下善意的印记，这对我们的灵脉修为有好处。”
都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，那里还残留着小女孩触碰过的冰凉感。他突然注意到，在仓库最深处的角落里，一块半埋在混凝土碎块中的灵晶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暗红色光芒，与其他灵晶的五彩光芒格格不入。
“那里还有一块。”他指了指那个角落，“颜色不太对劲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。杏子瑶重新调配了一支镇魂液，这次她特意多加了半勺粉末，都枫则握紧扳手，体内的灵能运转到极致，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。
靠近那块暗红色灵晶时，一股浓烈的腥甜味扑面而来，与其他灵晶的清冽气息截然不同。这块灵晶比之前净化的任何一块都要小，只有拳头大小，形状也不规则，像是被人硬生生从更大的晶体上掰下来的。
最诡异的是嵌在里面的人脸——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，梳着两个羊角辫，眼睛紧闭着，脸上没有任何痛苦或恐惧的表情，反而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，仿佛只是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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