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4章 送佛送到西与糟心的真相（1/2）

冰晶宫内，时间仿佛在颜爵接受传承印记的那一刻被无限拉长。浩瀚如烟海的信息洪流，裹挟着幕天阁森严的规则、法相的禁忌、司仪的权责，以及默那充满“个人风格”的备注与提示，以一种不容抗拒却又井然有序的方式，深深烙印进他的神魂深处。当最后一道信息流光隐没于识海，颜爵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他眼中的呆滞与绝望已然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复杂的震撼与……深深的疲惫。那不是身体上的劳累，而是精神层面被强行灌输了远超负荷的知识与规则后，产生的某种认知上的眩晕与沉重。他感觉自己仿佛在瞬息之间，走马观花般浏览了一遍幕天阁自远古以来积累下的部分“家规”与“办事流程”，其中蕴含的冰冷秩序、残酷法则、以及那些动辄涉及世界存亡的禁忌，让他这位向来追求自由与美感的艺术之灵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。

然而，不可否认的是，这道传承印记的精妙与高效，远超他的想象。信息并非杂乱无章地堆积，而是被一种强大的意志力细致地梳理过，分门别类，层次分明。重点、非重点、绝对禁区、建议做法、危险雷区……都被用不同的“精神标记”清晰地标注出来，如同在一张错综复杂的地图上，用醒目的颜色标出了安全路径、风景区和死亡地带。这确实比他自己去啃那些实体规章要高效千倍、万倍！

就在这时，默那带着几分戏谑、又夹杂着一丝“快感谢我”意味的声音，适时地响了起来，打破了宫殿内的沉寂：

“消化完了？” 她歪着头，打量着颜爵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，唇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，“有笔记是不是轻松很多？毕竟，我可是帮你把重点、非重点、禁区、什么该做、什么不该做，全都画出来了。”

她的语气带着一种“快夸我贴心”的自得，仿佛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好事。

颜爵张了张嘴，喉咙有些发干，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。轻松？某种意义上确实是“轻松”了，至少省去了他可能耗费数百年乃至上千年去阅读理解、还未必能准确把握精髓的过程。但这种被强行“投喂”了整套行为规范、并且深知其背后代表着何等恐怖力量的感觉，实在谈不上真正的“轻松”。这更像是一种……带着镣铐的“高效”。

默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纠结，但她并不在意，反而向前走了两步，双手背在身后，摆出一副“我这是为你好”的姿态，开始语重心长地“解释”起来，只是这解释，怎么听都像是在“补刀”：

“虽然呢，你这位前灵犀阁司仪，办事能力确实不错，协调各方、处理文书也算是一把好手，” 她先是给予了“肯定”，但话锋随即一转，“但是啊，有的时候，你还是挺让人糟心的。”

“糟心”这个词从默口中说出来，让颜爵眼皮一跳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
默掰着手指头，开始细数，语气带着一种回忆往昔的“无奈”：

“就比如说，以前在灵犀阁的时候，让你拟个公告，你总喜欢用那些文绉绉、拐弯抹角的词句，显得有格调是吧？但在幕天阁，世王哥哥最讨厌的就是虚与委蛇和废话连篇，需要的是直击要害、言简意赅。再比如，处理纠纷，你总想着和稀泥、搞平衡，讲究个艺术处理。但在幕天阁，规则就是规则，对错分明，赏罚立断，没有那么多中间地带让你去‘艺术’。”

她每说一条，颜爵的脸色就僵硬一分。因为这些确实是他以前的办事风格，也是他作为艺术之灵处事的一种本能。但在默的描述下，这些风格放在幕天阁的环境里，简直就成了“低效”、“迂腐”甚至“可能坏事”的代名词。

“所以啊，” 默双手一摊，做了个总结，表情无比“诚恳”，“让你自己来读这些规章，或者干脆给你个通用版的传承印记，你肯定搞不懂其中的‘精髓’，说不定还会用你以前那套思维去理解、去办事。”

她盯着颜爵的眼睛，语气加重：

“到时候，万一你理解偏差，不小心触了哪位法相的霉头，或者办事不合世王哥哥的心意，犯了错……”

她故意停顿了一下，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，又指了指身旁一直沉默不语、但存在感极强的水清漓，露出了一个“你懂得”的表情：

“被连累的，还不是我俩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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