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6章 心念如一与无声之赞（1/2）

静水湖，水玲珑宫深处。

宫灯长明，水波不兴，时间在极致的静谧中悄然流淌。水王妃默已不再纠结于“暗墟”与“幕天阁”那荒谬的阶位对比，她将幻蝶仙子那等货色与银尘姐姐相提并论的想法，在她看来已是玷污了银尘，索性抛之脑后，重新恢复了那副慵懒闲适的模样，安心地靠在水清漓身侧，仿佛一只餍足的猫儿，享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（对“暗墟”而言）的宁静。

她看似闭目养神，呼吸均匀，实则心思早已飘远，或许在盘算着待会儿是去寻花翎姐姐品茶，还是去逗弄一下苏皖沫那小丫头，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享受着与自家夫君相伴的安宁。关于“暗墟”、关于幻蝶仙子、关于那场即将到来的清扫，她似乎已全然不在意，将后续事宜完全托付给了身边之人。

然而，在她身旁，静坐如万古冰雕的水清漓，那冰蓝色的眼眸虽依旧微阖，周身气息与静水湖融为一体，深邃难测，但其浩瀚心神的一部分，却并未完全沉浸在法则的推演之中。

方才，默心中那番关于“暗墟十把手”与“幕天阁十阶”的对比，以及随之而来的、对幻蝶仙子乃至整个“暗墟”的极度鄙夷与不屑，虽然她未曾宣之于口，也未曾以神念传递，但……并非毫无痕迹。

到了水清漓这等境界，尤其是与默之间存在着本命羁绊与朝夕相处的深厚联系，对于身边之人剧烈的心绪波动与强烈的意念活动，即便对方刻意收敛，他也能隐约有所感应。那并非具体的思绪内容，而是一种情绪的涟漪、意念的倾向。

方才那一刻，他从默身上感受到的，是一种骤然升腾的荒谬感，紧接着是汹涌澎湃的鄙夷与不屑，最后化为一种了然与轻松。这种情绪变化的指向性如此鲜明，结合刚刚发生的“幻蝶仙子”事件，水清漓几乎不费吹灰之力，便能推断出默心中大致所想。

无非是……将“暗墟”的架构与幕天阁类比，然后发现……云泥之别，继而感到可笑与释然。

推断出这一点后，水清漓那冰封般的心湖最深处，一丝极其微渺、近乎不存在的涟漪，轻轻荡漾了一下。

这涟漪，并非惊讶，并非不悦，而是一种……几不可察的……认同？或者说，是一种“果然如此” 的平静。

（这丫头……）

一道冰冷、纯粹、不带丝毫情绪的意念，如同深海中悄然划过的暗流，在水清漓的心湖底层掠过。

（虽未参与商议，但这想法……）

他的意念微微一顿，仿佛在寻找一个最恰当的词语来形容。

（……倒是与我不谋而合。）

不谋而合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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