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3章 黄泉共赴与时停之罚（1/2）

静水湖，水玲珑宫深处。

死寂，如同凝固的寒冰，笼罩着水玉平台前。默王妃那番将现实血淋淋剖开、不留丝毫幻想余地的话语，如同最终的丧钟，在辐射姐弟傅冉与傅裘的心湖中敲响，余音回荡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与绝望。

傅冉瘫软在地，原本娇艳的容颜此刻灰败如死灰，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，只剩下空洞与麻木。傅裘靠在姐姐身上，身体微微颤抖，压抑的呜咽声也渐渐低不可闻，仿佛连哭泣的力气都已耗尽。他们周身那黯淡扭曲、不断逸散着衰败气息的辐射光晕，波动得愈发剧烈，如同风中残烛，明灭不定，预示着本源崩溃的临近。

两条路。一死一生，姐弟相残；或维持现状，共赴黄泉。

没有奇迹，没有第三条路。世王的垂怜？那比星海中的尘埃还要渺茫。

漫长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。

傅冉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。她没有看高高在上的水王子与水王妃，而是转向了靠在自己身边的弟弟傅裘。她的目光，不再是哀求，不再是绝望，而是充满了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，以及一种……深入骨髓的、无法割舍的羁绊与温柔。

傅裘似乎感应到了姐姐的目光，也抬起头。姐弟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，没有言语，却仿佛进行了一场漫长而深刻的交流。挣扎、痛苦、不甘、恐惧……最终，都化为了一种认命般的、带着浓浓悲凉的……决绝。

傅冉伸出颤抖的手，紧紧握住了傅裘冰冷的手。傅裘也用力回握，仿佛要将彼此的生命力传递过去，尽管他们都知道，这已是徒劳。

然后，傅冉转向默与水清漓的方向，用尽最后的力气，深深地叩首下去，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：

“多谢……水王妃殿下……点明前路。”

她的声音中没有怨恨，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与……解脱。

“我们姐弟……选择……共赴黄泉。” 最后四个字，她说得极其缓慢，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希望的沉重。

傅裘也随着姐姐一同叩首，身体因虚弱而微微晃动。

选择了。他们选择了在一起，走向终点。不愿独活，不愿相残。这或许是悲剧，却也是他们在这绝望境地中，唯一能坚守的、属于彼此的……温暖。

默端坐于玉榻之上，平静地看着他们做出选择，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，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。她微微颔首，声音依旧平淡：“既已选择，便去吧。好好享受……这最后相聚的时光。”

她没有说“节哀”，没有说“保重”，因为毫无意义。这只是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。

傅冉傅裘再次叩首，然后相互搀扶着，用尽全身力气，颤巍巍地站起身，步履蹒跚地、一步一步地，朝着水玲珑宫外走去。他们的背影，萧索、凄凉，却又透着一股奇异的、相依为命的坚定。他们要去哪里？或许是回到他们诞生的那片充满辐射的废墟，或许是找一个无人打扰的角落，静静地等待最终的消亡。谁也不知道，也不重要了。

看着他们消失在宫门外的背影，水玲珑宫内陷入了一种复杂的寂静。苏皖沫早已转过身，眼圈微红，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酸楚。尽管那对姐弟的气息让她不适，但眼睁睁看着两条生命（哪怕是特殊的生命）就这样走向必然的终结，终究让人心情沉重。

水清漓周身的隔绝光膜在辐射姐弟离开后，便悄然消散。他冰蓝色的眼眸扫过空荡荡的宫门，眸中依旧冰冷，并无丝毫动容。法则无情，适者生存，在他看来，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天地演化。或许，这对姐弟的消亡，本身也是对自然平衡的一种……回归。

就在这时，苏皖沫似乎想到了什么，猛地转过头，看向默，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，急切地开口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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