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1章 辐射之困与静水之界（2/2）

傅冉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，连忙道：“殿下明鉴！我们姐弟二人……实在是走投无路了！求殿下慈悲……”

默抬手，轻轻打断了她的话，目光依旧平静地看着他们，继续说道：“人类的辐射，虽然对自然有害，你们……也深受其害，这点，我知。”

傅冉傅裘闻言，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与认同。他们因辐射而生，也因辐射而痛苦。

“但是，”默话锋一转，语气陡然变得锐利而现实，“你们要认清一个事实。现如今的仙境，尤其是下界地球，正处于漫长的冰河时期。”

她的目光仿佛穿透宫殿，看到了那颗被冰雪覆盖的星球：“冰河时期，万物凋零，地壳活动减弱，连地心辐射都被厚厚的冰层隔绝压抑。自然界本身产生的、可供你们吸收利用的辐射能量，少之又少，近乎枯竭！”

“单凭自然界那点微薄的辐射，”默的声音冰冷，揭开了血淋淋的现实，“根本无法支撑你们两个辐射之灵的存在，更别说修复你们如今这濒临崩溃的本源了！”

傅冉傅裘的脸色瞬间惨白如死灰，身体摇摇欲坠。默的话，如同最锋利的冰锥，刺破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。

默看着他们绝望的神情，眼中没有丝毫波动，继续用那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语气，说出了他们最终的结局：

“所以，摆在你们面前的，只有两条路。”

“第一条路，”她伸出一根手指，“一死一生。你们其中一人，主动散尽自身辐射本源，成全另一人。集合两人之力，或许能勉强塑造一个相对稳定的‘核’，让另一人苟延残喘下去。但能撑多久，未知。而且，散尽本源者，形神俱灭。”

傅冉傅裘浑身剧颤，眼中露出惊恐与抗拒之色。让他们姐弟相残？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！

“第二条路，”默伸出第二根手指，语气更冷，“维持现状。然后，一起在能量彻底枯竭、本源崩溃后，手拉着手，在黄泉路上做个伴。谁也救不了谁。”

“……”

水玲珑宫内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
傅冉傅裘如遭雷击，瘫软在地，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死灰。默的话，彻底断绝了他们所有的希望。

而与此同时，默的心中，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。她看着台下那对绝望的姐弟，心中无声地叹息：

（唉……可怜之人，必有可恨之处。你们因人类的辐射而生，却也因人类的辐射而走向灭亡。这既是你们的宿命，也是自然对过度干预的一种……反噬。）

（现在地球处于冰河时期，辐射本就少之又少，这是唯一的出路。你们来求清漓出手相救？）

默的目光扫过身旁被光膜笼罩、气息冰冷的水清漓，心中冷笑：

（他不出手直接把你们灭了，净化掉你们这身污染源，就已经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了！还想让他救你们？简直是痴心妄想！）

（水是生命之源，最是纯净。辐射于水而言，乃是剧毒！是亵渎！让清漓用他的本源之水去滋养你们这身辐射？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！）

她之所以出面处理，并且用如此直白甚至冷酷的话语点明现实，并非她心狠，恰恰相反，是她深知水清漓的底线，也是在变相地保护这对姐弟！若由水清漓亲自开口，恐怕就不是“两条路”的选择题，而是直接一道静水冲击，送他们彻底“净化”归西了！

默看着台下那对仿佛失去所有生机的姐弟，心中并无多少波澜。仙途漫漫，各有缘法，各有劫数。有些路，走错了，便再难回头。有些存在，从诞生起，便注定了悲剧的结局。

她能做的，也只是……点明现实，让他们自己选择。

水玲珑宫内，只剩下傅冉傅裘压抑的、绝望的啜泣声。而默，只是静静地坐着，如同一位冷静的判官，宣读了既定的命运。

静水湖畔，容不下……辐射的哀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