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5章 分拆皇司迎风雨,义弟同心护血脉(2/2)
李而仰头哈哈大笑,笑声震得烛火都跟着晃了晃。他忽然顿住,目光落在自己那只握着匕首的手上,仿佛透过皮肉看见了当年沾满面粉的粗糙手掌:“放心,老李我虽无缚鸡之力,却能管好粮道与银库,绝不让赵党拿一分一毫的好处!想当年咱们在清河县,连间像样的粮铺都没有,不也照样把那些世家大族的粮袋子攥在手里?如今有了根基,还怕他们不成!”
三滴血在碗中融在一起,陈琅端起碗,将血酒分倒在三个粗瓷杯中,递给两人:“今日歃血为誓,若有负皇商司,若有负大周,天诛地灭!” 三人同时举杯,酒液入喉,带着铁锈般的腥甜,却让彼此的眼神更亮 —— 这不是普通的酒,是同生共死的约定。
喝完酒,陈琅将碗重重摔在地上,青瓷碎裂的声响在密室中格外清晰,像极了与赵党决裂的信号。“明日起,江南盐场停发新盐引,只走老客户的熟路;河北粮道改道后,每日卯时、酉时各传一次信,若没信来,就是出了事;金陵分号那边,我已让人备好密室,账册和银锭到了,立刻藏进去。”
他又摸出三枚青铜符牌,上面分别刻着 “盐”“粮”“银” 三字:“这是调遣符,凭此符,可调动各地分号的人手,若遇紧急情况,能自行决断,不必等我命令。”
陈磊接过 “盐” 字符,紧紧攥在手中;李而接过 “粮” 字符,小心地塞进账册夹层;陈琅自己留下 “银” 字符,贴身藏好。三人的动作,像是在拼接一块破碎的盾牌 —— 皇商司虽被拆分,却成了三道互不相连却彼此呼应的防线,赵党想一口吞下,怕是要崩了牙。
三、夜色深沉,风雨欲来
密室的烛火已燃了过半,窗外的天,渐渐透出一丝鱼肚白。陈琅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缝,望着远处皇商司银库的方向 —— 那里已增派了御林卫,是杨盛按约定派来的,可他知道,这不过是暂时的安稳。赵光义不会善罢甘休,殿前司的人,迟早会找上门。
“哥,我这就去苏州,今晚就走。” 陈磊说着,已拿起案上的盐引符,转身要走。陈琅却叫住他,从袖中摸出一枚玉佩 —— 是当年救陈磊时,给他的信物,上面刻着 “陈” 字。“带上这个,苏州盐场的老掌柜认得,见此佩,如见我。”
陈磊接过玉佩,揣进怀里,重重点头,转身掀帘而去,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夜色中。李而也收拾好账册和清单:“陈公,我去惠民河码头,盯着漕船启程。” 他躬身行礼后,也匆匆离开。
密室里只剩下陈琅一人。他看着案上的皇商司版图,上面的三道朱线,像极了三条护命的绳索。他摸出怀中王朴的玉带扣残片,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 —— 分拆皇商司,只是第一步,接下来,还要应对早朝的弹劾,应对曹翰的查账,应对赵光义布下的天罗地网。
窗外的巡夜梆子敲了四下,寅时到了。陈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却没有丝毫睡意。他知道,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,每一步都不能错 —— 皇商司是大周的财脉,是勤王的底气,更是无数弟兄的命,他必须守住,哪怕付出一切。
夜色渐渐褪去,天边泛起微光,可陈琅知道,一场更大的风雨,已在汴梁的上空,悄然凝聚。而他与陈磊、李而,还有远在岭南的符清漪,已站在了风雨的最前线,用皇商司的 “解体”,筑起一道护佑柴氏血脉、护佑大周的防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