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于吉出手(1/2)
第99章 于吉出手
他浑身颤抖,巨大的狂喜几乎將他淹没。
刀疤头目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。
这个出身於冀州的黄巾信徒,举刀狂呼:“大贤良师神威!弟兄们,援军已到,隨我杀出去,里应外合,杀光汉狗。”
內城的黄巾守军士气陡然暴涨至顶点。
在韩忠和头目们的带领下,爆发出一波凶猛的反扑,將推进中的汉军又硬生生逼退了一段距离。
整个宛城战场,因为这股突然出现的生力军而瞬间逆转。
朱站在刚刚夺取的一段城墙上,脸色凝重如铁,死死盯著那席捲而来的烟尘洪流。
孙坚也握紧了古锭刀,眉头紧锁。
他从那烟尘中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凶悍气息。
孙夏援军的到来,如同一剂狂暴的猛药。
注入了宛城黄巾残兵濒死的躯体。
狂喜如同野火燎原,瞬间吞噬了绝望。
復仇的烈焰在每一双疲惫的眼中熊熊燃起,烧乾了血泪,点燃了最后一丝凶性。
“苍天已死!黄天当立!杀—!!!”
为首大方渠帅孙夏,身披残破却染满暗红血渍的札甲,挥舞著一柄沉重的环首刀,吼声如九天惊雷炸响。
他身后,是从冀州尸山血海中滚爬出来的数千黄巾精锐。
他们眼神凶戾,甲冑上布满刀痕箭孔,每一个毛孔都散发著亡命徒般的杀伐气息。
甫一接近汉军仓促组织的外围拦截线,这股生力军便爆发出骇人的衝击力。
如同决堤的狂澜,狠狠撞了上去。
刀光闪烁,血肉横飞。
汉军仓促布下的单薄防线,在这群饿狼般的冀州兵面前,如同朽木般被轻易撕裂。
然而,更引人注目的,並非那数千奔腾的冀州黄巾生力军,而是在那“孙”字大旗之侧,一道人端坐於战马之上,缓缓而来。
那是一位鹤飘飘、手持藜杖的老者。
他身量颇高,挽著道髻,插著一根古朴木簪,梳理得一丝不苟。
虽白髮如雪,面容却不见丝毫枯槁,反而红润如童顏,在夕阳映照下泛著温润的光泽。
道人眼神深邃,仿佛蕴含著无尽星河,又似古井深潭,波澜不惊。
一身宽大的玄青色鹤氅,纤尘不染。
在千军万马奔腾捲起的烟尘风暴中,竟似有无形的屏障,將尘埃污秽尽数隔绝在外。
他隨军而来,不动如松岳,神色平静无波。
手中那根虬结盘绕的深色藜杖,非金非木,杖头隱有微光流转。
没有吶喊,没有衝锋!
他甚至没有策马加速,只是任由白马隨著大军洪流缓步前行,置身於狂野奔腾、杀声震天的黄巾骑兵最前列。
在周围一片战爭血腥的底色衬托下。
鹤立鸡群,超然在外。
所过之处,喧囂的战场似乎都安静了几分。
並非声音消失,而是一种更深层的“静”——一种源自心灵层面的压抑与敬畏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、冰冷而古老的气息,如同无形的涟漪般悄然扩散开来。
这股气息並不暴烈,却深沉厚重。
带著一种俯瞰尘世的漠然。
仿佛这血肉横飞的修罗场,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盘微缩的沙盘棋局。
奔腾的战马经过他身侧,会不由自主地微微偏开。
杀红了眼的士兵,目光扫过他时,狂热的眼神也会瞬间凝固。
掠过一丝本能的惊悸。
隨即,被更深的狂热取代一那是信徒对神只的敬畏与依赖。
“是於神仙!大贤良师派於神仙来了!”
不知是谁在混乱中嘶喊了一声。
这声呼喊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,瞬间点燃了內城守军最后的疯狂。
“於神仙助阵!杀光汉狗。”
刀疤头目第一个反应过来。
他脸上的刀疤因极度亢奋而扭曲,发出野兽般的咆哮,高高举起卷刃的刀,疯狂嘶吼道:“兄弟们,天不亡我!隨我杀出去,接应孙渠帅和於神仙。”
早已精疲力竭、濒临崩溃的守军,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。
韩忠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,嘶吼著,率领残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反扑力量。
疯狂地向被朱精兵占据的內城街区挤压过去。
这一刻,求生的本能、復仇的渴望,以及对那鹤氅老者所代表的“神仙术”
的盲目信仰,彻底压倒了肉体的极限。
里应外合!
孙夏的冀州猛虎在外疯狂撕咬,韩忠、刀疤头目的困兽在內拼死反噬。
朱那支突入內城的五千精锐,如同被投入了磨盘的铁豆,瞬间陷入了巨大的被动。
原本步步为营的攻势戛然而止,伤亡数字陡然飆升。
训练有素的汉军士兵,面对这內外夹击、亡命徒般的打法,阵型被不断衝击、割裂。
坚固的盾墙在两面巨锤的敲击下发出呻吟。
锋利的矛尖被不断涌上的血肉之躯淹没。
战线,被一寸寸、血腥地向后压缩。
朱儁苦心经营、刚刚打开的优势局面,在这內外交攻的狂澜衝击下,荡然无存。
外城壁垒之上,荆州刺史徐谬和南阳太守秦頡,脸色煞白如纸,再无半分之前的从容与胜券在握。
他们死死抓住冰冷的雉蝶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他们居高临下,將整个战场尽收眼底。
孙夏援军的凶悍衝击力,远超他们的预估。
那些冀州黄巾,绝非寻常流寇,而是真正的悍卒。
更让他们心胆俱寒的,是內城守军那突然爆发的、不合常理的战斗力。
那绝不是疲惫之师应有的反击,更像是一种绝望中被点燃的、献祭般的疯狂。
而这一切剧变的源头,似乎都隱隱指向了那面“孙”字大旗旁,那个鹤氅飘飘、格格不入的身影。
“那——那人是谁”
秦頡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他指著那缓行於万军之前的白髮老者,“黄巾军中,怎会有如此人物”
徐璆眼神凝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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