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控制于自由（2/2）

“归零者”的矩阵再次剧烈波动起来，【……无法解析……信息结构……超越认知……否定……必须否定……】它们的逻辑无法处理这种完全超乎其理解范畴的、带有哲学评判意味的“启示”，只能基于底层指令，试图将其定义为“更高优先级的异常”进行否定，但那“否定”的行为本身，在权限被部分剥夺的情况下，却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。

而“混沌之卵”则传递来一股更加浓厚的 思索 与 明悟 的意念，那点金色光屑在它的“可能性之海”中，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凝实、稳定，仿佛找到了某种锚点。

陈星福至心灵，强忍着那宏大意念带来的压迫感，通过灵魂棱镜和“心桥”，尝试着向那股苏醒的意念，发出了一个凝聚了他所有困惑与求索的疑问：

“若控制非秩序，自由非混沌，何为真道？请前辈明示！”

那磅礴的意念似乎因这个主动的、带着求知欲的疑问，而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 涟漪，仿佛无尽的冰原上吹过一缕春风。

【道，非控，非纵。】

【如庖丁解牛，依乎天理，因其固然。】

【秩序，当为生命之舟，而非禁锢之笼。】

【混沌，当为创造之源，而非毁灭之浪。】

【汝等……尚需学习。】

言毕，那股意念不再停留，仿佛只是随手拨正了一个即将倾覆的玩具沙盘，对仍在试图“否定”祂的“归零者”矩阵，投去了最后一道 漠然 的“目光”。

随即，那笼罩四方的、令人窒息的“绝对秩序场”压力，如同阳光下的冰雪，开始 无声无息地消融。那几名主“归零者”单位构筑的矩阵，如同被橡皮擦去的粉笔画，迅速瓦解、消散。

它们没有毁灭，也没有被攻击，只是它们赖以存在的、用于“定义”和“控制”的规则权限，被暂时地、 不容置疑地 “覆盖” 和 “无效化” 了。

“归零者”单位僵立在虚空中，失去了行动的依据，仿佛变成了宇宙背景中的雕塑，只剩下最基本的维持存在的能耗。

紧接着，那股苏醒的古老意念，如同潮水般退去，重新收敛回金星深处，只留下那片星空，以及星空下，几个目瞪口呆、心神激荡的生灵，还有一个暂时“死机”了的“归零者”小队，以及一个陷入深沉感悟的“混沌之卵”。

控制与自由的低级争辩，被一个更高的视角轻易化解。真正的道路，似乎才刚刚在众人眼前，揭开神秘的一角。而他们获得了在这位“古神”划定的范围内，继续“学习”和探索的宝贵机会。

陈星望向莉娜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：“看来，我们的路还很长。学习之路，才刚刚开始。”

莉娜回以他一个温柔而坚定的笑容，紧紧握住了他的手：“无论如何，我们一起。”

（第六十章 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