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 村口八卦委员会主席——姬明月（2/2）

“然后？”姬明月美眸流转，眼波瞟向一旁静默如渊的沈无争，见他并无阻拦之意，便继续眉飞色舞道：“然后嘛，自然是看他不甚顺眼咯。这等仗着气运横行无忌之徒，最是乏味无趣。你们师尊便只是稍稍动了动意念。”她学着沈无争那超然物外的神态，纤纤玉指在空中做了一个虚握的姿势。

“就这么轻轻一握，好家伙！”姬明月声调扬起，带着真实的惊叹，“那小子身上缠绕的磅礴气运，竟如漏了孔的皮囊，噗嗤一下就逸散开来！当场便是面若金纸，口喷鲜血，修为境界层层跌落，往日依仗的诸般宝物也接连灵光黯淡，尽数报废！你们是没瞧见他那时神情，哈哈，当真精彩绝伦！”

李萱听得杏眼圆睁，小嘴微张，脑海中想象着那般景象，只觉震撼。她小声嚅嗫问道：“那……那他后来如何了？”

“后来？”姬明月一摊手，耸了耸肩，“还能如何？自是树倒猢狲散，墙倒众人推！刚破城池，仇家援军便至，麾下随从反戈相向，就连昔日与他颇有情谊的红颜，见他落魄，眼中也只剩嫌恶疏离。最终听闻，是殒命于某处无人问津的污秽沟渠之中，下场甚是凄凉。”她口中说着凄凉，俏脸上却轻松得很，明显没当回事儿。

白琉璃静聆其言，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之光。她隐约感知到，此番出手绝非简单的路见不平，其中牵扯着更为幽深玄妙的气运纠缠与规则拨弄。苏晚晴则是若有所思，她亲历过宗门覆灭、道途崩摧，更能体味那种从云霄之巅坠入无底深渊的彻骨寒意，心中对师尊那等莫测高深、执掌命运的手段，不禁更添一分凛然敬畏。

姬明月言罢，不忘总结，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炫耀，以及一丝心有余悸，轻拍自己胸口道：“还是我们沈大佬手段超然，于无声处听惊雷。我先前还想强行截取那气运，差点被其中缠绕的因果孽力反噬，端的是麻烦透顶！多亏了他及时出手……”说到此处，她下意识瞥向沈无争，见他目光沉静无波，便讪讪一笑，适时收住了话头。

沈无争自始至终未曾出言，只静默聆听姬明月那添油加醋的叙述，仿佛她口中那搅动风云、执掌兴衰之人与自己毫无干系。直至此刻，他才将目光徐徐扫过三名弟子，声音平淡如古井无波：“世间气运，聚散有常，亦幻亦真。强取豪夺，易引火烧身；顺势而为，方合天道自然。今日所见所闻，尔等引为前车之鉴便可，无须执着深究。”

其声不高，却字字如清磬，敲击在三位女徒心湖之上。李萱似懂非懂，却认真点头；白琉璃躬身敛衽，谨然受教；苏晚晴则是深深一拜，语气沉凝：“弟子谨记师尊教诲。”

映月潭畔，微风再度徐来，卷起几片落英，拂过水面，带去淡淡馨香。方才所闻的下界风云激荡，便如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，涟漪荡开之后，终归于寂然。百花谷内的温馨与宁和，宛若一道无形屏障，将外界一切纷扰隔绝，牢牢守护着这份难得的师徒缘法与传承薪火。姬明月转眼又恢复了那副慵懒娇憨的模样，拉着白琉璃与李萱，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何种灵花佐茶更添韵味，仿佛方才那个讲述天地惊变的并非是她。

沈无争的目光无声掠过嬉笑闲谈的姬明月与恭敬侍立的弟子们，最终重新落回映月潭中倒映的流云浅空。无人能窥见，其眼底深处，因这谷中盎然生机与身边羁绊，而悄然泛起的一丝微不可察的柔和波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