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5章 马尾区4（2/2）

马坤捻着腰间的玉佩——那是鳌姬亲手雕琢的，上面刻着马尾部落的鱼图腾，此刻却被他无意识地摩挲得发烫。对面的吴用放下手中的陶碗，碗里的米酒泛起细密的泡沫，像极了眼下联盟里涌动的暗流。

“马坤首领，吴渊叔父已在琅岐岛囤积了百石粮食，三十副新制的木盾，还有二十张牛角弓。”吴用的声音压得极低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，“罗星部落呢？鳌苍还在让鳌勇操练那些老弱残兵，以为加固了罗星港的栅栏，就能高枕无忧？”

马坤的目光掠过船外迷蒙的江面，那里停泊着马尾部落最精良的三艘捕鱼船——船体宽大，船舷装有加固的木板，必要时能直接冲撞敌船。这是他多年来暗中积攒的底气，也是吴渊最看重的东西。

“我需要知道，”马坤的声音终于打破沉默，“事成之后，闽江下游的渔获水域，马尾要占三成。”

吴用笑了，露出一口白牙：“马坤首领放心，叔父说了，只要你肯率马尾的船队堵住罗星港的出海口，琅岐的勇士上岸后，第一个冲进罗星议事楼的功劳，就记在你头上。至于渔获——整个闽江口的鱼，够我们两家吃个饱！”

船外忽然传来几声水鸟的啼鸣，马坤猛地抬头，警惕地望向芦苇荡。吴用却镇定地端起米酒，一饮而尽：“是叔父派来的人，在确认周围安全。”他放下陶碗，从怀中掏出一块打磨光滑的贝壳，贝壳上刻着琅岐部落的鹰图腾，“这是信物，三日后清晨，只要你在马尾的了望塔上挂起这贝壳，琅岐的船队就会顺着潮水而来。”

马坤接过贝壳，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，像一道寒意钻进心底。他想起昨夜鳌姬担忧的眼神，想起她那句“夫君，我们真的要背叛罗星吗？”，心中不由得一阵刺痛。但随即，罗星部落每年索取的高额贡赋、鳌勇每次来马尾时趾高气扬的态度，又像火焰般点燃了他的不满。

“三日后，”马坤将贝壳攥紧，指节泛白，“但我要先看到琅岐的粮食运到马尾码头。”

吴用点头：“今夜就会送到，用最隐蔽的方式。”

乌篷船缓缓驶离码头时，秋雾更浓了。马坤站在岸边，看着船影消失在雾中，忽然觉得自己像被这浓雾困住了——往前是未知的野心，往后是割舍不下的亲情，而脚下的路，早已被欲望和猜忌铺得泥泞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