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洞头区3(1/2)
霓屿岛的风总带着一股冲鼻的咸涩,那咸味钻进阿月的骨头里,和三年来的疼痛、恐惧缠在一起,成了她每天醒来最先感知到的东西。她蜷缩在草棚角落的湿泥地上,身上那件破旧的麻布裙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裙摆被礁石刮得破烂不堪,露出的小腿上,新旧交叠的伤疤像丑陋的虫子,爬满了皮肤。
草棚外传来海煞粗哑的笑声,还有女人压抑的哭泣——那是昨天刚从灵昆岛抢来的阿桃,才十四岁,因为不肯顺从海煞,被他的手下按在沙滩上打了一顿,现在正被关在隔壁的草棚里。阿月死死咬着嘴唇,不敢发出一点声音,她太清楚反抗的代价了。三年前,她还是霓屿岛部落里最会织渔网的女人,丈夫阿海是岛上最好的渔民,他们的儿子小远才刚学会走路,会奶声奶气地喊“阿娘”。可海煞带着洞头的人登岛那天,一切都碎了。
那天的海浪格外凶,拍得礁石“砰砰”响。海煞的手下拿着石斧和长矛,像疯了的野兽一样冲进部落,男人反抗就被砍杀,女人和孩子被绳子绑起来,像赶牲口一样赶到沙滩上。阿月亲眼看到阿海为了护着她和小远,被海煞一斧砍在肩上,鲜血喷在她脸上,温热又粘稠。小远吓得大哭,海煞的手下一把夺过孩子,像扔石头一样扔进了海里。阿月疯了一样想扑过去,却被人死死按住,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的小身影在海浪里消失,连一声呼救都没来得及留下。
从那天起,阿月就成了海煞的“女人”,却过着连牲口都不如的日子。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,光着脚踩在满是碎石的沙滩上捡贝壳、晒鱼干,要是捡得少了,就会被海煞的手下用鞭子抽;中午要给海煞和他的五个手下做饭,饭要是凉了,就会被打翻在地,饿着肚子继续干活;晚上,她要守在海煞的草棚外,听着他对其他女人施暴的声音,整夜不敢合眼——要是海煞夜里想起她,她就要承受新一轮的折磨。
“阿月!死到哪里去了?首领要喝水!”草棚外传来海煞手下阿黑的吼声,那声音像淬了毒的针,扎得阿月浑身发抖。她赶紧爬起来,踉跄着去海边打水。海边的礁石上长满了青苔,她不小心滑了一下,膝盖重重磕在石头上,疼得她眼前发黑。她咬着牙,爬起来继续走,手里的陶罐晃出了水,溅在她的伤口上,火辣辣地疼。
刚打满水,就看到阿桃从隔壁草棚里跑出来,头发散乱,脸上满是泪痕,一边跑一边喊:“我要回家!我要找我阿娘!”阿黑看到了,立刻追上去,一把抓住阿桃的头发,把她按在地上,抬脚就往她身上踹:“还敢跑?看我不打死你!”
阿月站在原地,手里的陶罐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摔成了碎片。她想起了小远,想起了阿海,想起了霓屿岛曾经的炊烟——那时候,傍晚的沙滩上会传来孩子们的笑声,阿海会带着捕来的大鱼回家,她会在草棚里织着渔网,等着丈夫和儿子。可现在,岛上的草棚塌了大半,曾经晒鱼干的地方长满了杂草,连一声孩子的笑声都听不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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