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南汇的悲鸣（2/2）

“不要！我不去！求你放过我的孩子！”阿秀抱着烈的腿，苦苦哀求。烈不耐烦地一脚把她踢开，对士兵说：“把孩子带走！要是这女人再闹，就把她的舌头割了！”

士兵拖着孩子就走，孩子撕心裂肺地喊着：“阿娘！阿娘！我不要走！”阿秀想追上去，却被两个士兵按住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越来越远，最后消失在奴营的门口。那一刻，阿秀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，她趴在地上，发出绝望的悲鸣，声音像受伤的野兽，在奴营里回荡。

奴营里的其他女人也不敢哭出声，只能死死咬着嘴唇，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她们知道，下一个被挑选的，可能就是自己，或者自己的孩子。松台部落的女人阿莲，去年被挑选进烈的石屋，三个月后就被扔出了石屋——她的眼睛被烈挖了出来，腿也被打断了，只能躺在奴营的泥地里，每天靠其他女人接济一点食物苟延残喘。

“阿秀，别太难过了，活着就有希望。”旁边的女人阿桂，偷偷递给阿秀一块草根，“我听说，北岸的永嘉很好，那里的女人不用当奴隶，还能去书院读书，去工厂干活。说不定，我们以后也能去那里……”

阿秀抬起头，眼里满是绝望：“希望？我们哪里还有希望？丈夫死了，孩子没了，我们就是五马街的玩物，迟早都会死在这里。”她说着，又趴在地上哭了起来，哭声里满是痛苦和不甘。

夜幕降临，奴营里一片死寂，只有偶尔传来的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抽泣声。阿秀躺在泥地里，看着天上的星星，想起丈夫曾经说过的话：“等我们种出足够的粮食，就带着孩子去瓯江上游，找一个没有战争、没有奴隶的地方，好好过日子。”可现在，丈夫不在了，孩子也不在了，只剩下她一个人，在这暗无天日的奴营里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。

她不知道，在瓯江的北岸，有一个叫妫含的首领，正在带领着永嘉的族人，建设一个没有奴隶、没有压迫的家园；她也不知道，她的儿子被送去松台部落的铁匠铺后，遇到了一个叫阿铁的奴隶，阿铁偷偷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孩子，还在夜里教孩子认永嘉的简体字——那是阿铁去年从一个逃跑的奴隶手里拿到的，他相信，总有一天，他们能靠着这些字，找到通往永嘉的路。

鹿城的夜还很长，五马街的铁蹄还在践踏着瓯江南岸的土地，可在黑暗的尽头，已经有一丝微光在闪烁——那是来自北岸永嘉的希望，正一点点照亮鹿城奴隶们的心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