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凯旋暗礁（2/2）

“臣杨士奇，奉旨查案归来，叩见陛下！”杨士奇跪伏行礼，声音沉稳。

“平身。”朱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，“杨卿，东南之事，朕已略知一二。你将详情，细细奏来。”

“臣，遵旨。”

杨士奇站起身，并未急于展示物证，而是从奉命离京开始，将他如何暗访福州，如何发现“鬼湾”私运，如何遭遇伏击，如何说服南京守备调兵，如何海上激战攻克“潜蛟岛”，以及最终缴获军械、通倭书信等情，条理清晰、不卑不亢地一一陈奏。他语气平实，并未夸大功劳，但也毫不回避其中的艰险与决策过程。

当他提到“通倭书信”时，殿内几位重臣的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。

奏报完毕，杨士奇才将精心整理的核心物证——那几封盖有鬼头徽记的倭寇密信、关键账册副本、以及他自己撰写的详细案情报呈上。

宦官将物证送到御前。朱棣仔细地翻阅着那些书信，脸色渐渐沉了下来，殿内的气压也随之降低。尤其是看到信中提及的联合劫掠、共享情报等字眼时，他眼中猛地闪过一道寒光！

“砰！”朱棣猛地将一封书信拍在御案之上，声音冰冷彻骨：“好！好一个钱福！好一个‘永昌号’！私铸军械，勾结倭寇，祸乱海疆！其罪当诛九族！”

天威震怒，殿内众人皆屏息凝神。

朱棣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重臣，最后落在杨士奇身上：“杨士奇！”

“臣在！”

“你此番南下，洞悉奸邪，不畏艰险，捣毁匪巢，缴获铁证，有功于社稷！朕心甚慰！”

“此乃陛下天威所致，将士用命之功，臣不敢居功！”杨士奇立刻躬身。

朱棣摆了摆手，语气稍缓：“有功当赏。你且将案犯、证物移交有司，详定其罪。涉案官员，无论大小，一查到底，严惩不贷！至于后续海防整饬事宜……”他略一沉吟，“朕自有安排。你先回去好生休整，不日朕另有任用。”

“臣，谢陛下隆恩！遵旨！”杨士奇再次行礼。

退出大殿时，他能感受到背后那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。陛下虽然肯定了他的功劳，但“另有任用”四字，以及并未当场对后续事宜做出明确安排，都透露着一种深意。此案牵扯太大，陛下需要权衡，需要布局。

凯旋的荣耀之下，是更深的暗流与更复杂的棋局。

杨士奇走出宫门，抬头望向北京城高远的天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