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 梁意涵（2/2）

梁意涵望着他，沉默了很久。

她其实调查过姜尘。

姜东来商场的幕后老板，手里有不菲的收入，资产在同龄人里几乎可以说是顶尖。

按理说，哪怕不依附任何圈子，他也能活得体面而风光。

“我只是不明白。”她终于开口，语气带着几分困惑：“你现在的成就，已经远远超过大多数人了。为什么还要拼命往这个圈子里挤？你明明清楚……那里从来就不是公平的地方。”

她眼神复杂，像是既在质问他，也在提醒他。

姜尘安静地听完，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。

他抬眼看向梁意涵，眼神平静，却像暗夜深海一样让人看不穿。

“在学姐眼里，或者说……在黎骁他们眼里，我的成就算什么？”

话音极轻，却像一把钝刀，慢慢割开空气。

梁意涵愣了一瞬。她当然清楚答案。

在黎骁、苏青书那样的背景之下，哪怕姜尘手里握着一家商场，资产可观，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能随时被取代的“小老板”。

连“同桌共饮”的资格，都算不上。

梁意涵别开视线，语气变得冷漠了几分：“昨晚医生写的是急性酒精中毒合并上消化道出血，再晚一点……”

她没说后续，只是抬了抬下巴，示意床尾那页化验单：“混着喝的那几样，酒精度叠加，刺激得胃黏膜像被砂纸糙过去。你的命挺硬的。”

姜尘沉默不语，依旧微笑的盯着她。

眼神里没有慌乱，却像深海一样，看不透，也不回避。

他不解释，不争辩，只静静看着她，仿佛要把她的神色看进心底。

梁意涵心里某个角落突然一紧。

太熟悉了。

当初，有个人也是这样。

那个曾经牵着自己手的人，在学生会、在比赛、在一切舞台上，哪怕伤痕累累，也从不低头。

就算最后败给了现实，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，那双眼睛，却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模一样。

坚韧，不屈，带着一种不知死活的倔强。

不……眼前的男人还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。

她呼吸滞了滞，视线移向窗外，像是要躲开什么。

嘴角勾起一抹极轻的弧度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。

梁意涵收回视线，像是终于不想再看他，转身走到门口。

脚步声在病房的地板上轻轻落下，像敲在心口。

就在她要推门的瞬间，动作一顿。

回身，从包里抽出一张卡片，指尖捏着，在半空轻轻一抛。

“啪”一声，落在姜尘的床头柜上。

她没多解释，只淡淡说了句：“每个月十五号，他们都在那。”

说完，梁意涵再次迈动步伐，可下一秒又停了下来：“你有没有想过，即便遍体鳞伤，最后也改变不了改变不了什么……值得吗？”

话音未落，人已推门而出。

病房门“咔哒”合上，空气里只余下淡淡的药味和一丝残余的香气。

姜尘缓缓转头，目光落在那张静静躺着的会员卡上。

昏黄的灯光下，那张卡片安静地躺着，烫金的字迹映着冷光：

【寰宇国际高尔夫俱乐部】

卡面简洁，背后只有一个号码和暗金色的浮雕印章。

没有更多解释。

却已足够。

姜尘伸出手，指尖在卡片边缘停了停，终是拿了起来。

灯光下，他的眼神一点点深了下去。

值得吗？

他也不知道，或许是昨日黄毛的出现，让他提起了警惕。

也或许是重生至今的太过顺利让他膨胀了。

也可能是生性谨慎的被迫害妄想，让他总想未雨绸缪。

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……

但总之既然走出了第一步，那只能砥砺前行了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