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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无人区通讯静默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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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城的手指死死扣在复合弩冰冷的扳机上,金属的寒意透过手套渗入指骨,指节因极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。他全身的肌肉如同拉满的弓弦,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。目光如同实质的钉子,牢牢钉在秦川身上,不敢有丝毫偏移,但眼角的余光却像雷达般疯狂扫视着四周——浓稠如粥的乳白色雾气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森林深处弥漫开来,刚才还能勉强看清轮廓的扭曲树干和怪异灌木,此刻已被彻底吞噬,视野被压缩到一个令人窒息的狭小圈子。空气湿冷粘稠,带着植物腐烂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腥甜气息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水混合物。黑子喉咙里持续滚动的低吼是这死寂环境中唯一的背景音,它金棕色的瞳孔缩成两道危险的竖线,死死锁定秦川,强壮的前爪焦躁地刨抓着身下潮湿滑腻的苔藓地,留下深深的沟壑,露出底下黑褐色的泥土。

“放下弩,城城。”秦川的声音再次响起,平稳得近乎诡异,甚至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熟稔,与他刚才眼都不眨就对代号b实施致命注射的冷酷形成了尖锐对比。“你心里清楚,凭这玩意儿伤不了我分毫。”他微微侧头,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出从巨大榕树气根缝隙间漏下的、惨淡如尸布的光线,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实情绪。“更重要的是,想想后果。在这里,声音是致命的奢侈品。弩弦的震动,箭矢破空的尖啸,在这种诡异的寂静里能传出去多远?你猜,会不会惊动那些在雾里‘散步’的更大的‘守护者’?到那时,我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片吃人的林子。”他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循循善诱的味道,仿佛在为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分析利弊。

城城的呼吸猛地一窒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几乎要停止跳动。秦川的话像冰锥一样刺破了他强装镇定的外壳。他确实没有必胜的把握——秦川刚才制服代号b时展现出的非人速度与精准控制力,以及他身上那种能令杀人藤都暂时“安静”的神秘粉末,都让城城深感忌惮。但让他就此放下唯一的武器,将自身和黑子的生死完全交到这个深不可测、亦正亦邪的男人手中?这简直比直接面对杀人藤更需要勇气。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?”城城强压下喉咙里的颤抖,试图从秦川那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出一丝裂痕,这突如其来的指名道姓让他感到一种被彻底窥视的寒意。

秦川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,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。他抬手,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,动作优雅得与周围野蛮原始的环境格格不入。“你以为,在山脚下那个破旧补给站的‘偶遇’,真的只是巧合吗?”他向前踏出一步,靴子踩在厚厚的落叶上,发出轻微的“沙沙”声。城城立刻如临大敌,弩箭的准星瞬间下移,死死对准了秦川的胸口,黑子也随之爆发出更具威胁性的咆哮,獠牙毕露。秦川适时停下脚步,语气中的玩味更浓了几分,“你辛辛苦苦搜集来的那些关于哀牢山的传说手稿、那些被当地山民讳莫如深的禁忌故事……说实话,有一半是我‘精心挑选’后,故意遗留在镇文化馆那积满灰尘的档案室里的。我很好奇,在这个时代,是否还存在像你这样……嗯,纯粹到有些‘天真’的理想主义者,会真的为了虚无缥缈的‘真相’,不惜以身犯险,闯进这座连当地人都视为禁地的山脉。”

城城只觉得大脑“嗡”的一声巨响,仿佛有惊雷在颅内炸开。那些他耗费数月心血,以为是自己凭借毅力和运气才挖掘出的珍贵资料,那些支撑他走到这里的信念基石,竟然全是眼前这个男人精心布置的诱饵?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愤怒瞬间淹没了他。他下意识地猛地回头,望向身后那堵仿佛拥有生命的、翻滚不休的浓雾之墙,仿佛在那片混沌之后,还隐藏着无数双属于秦川同谋的眼睛,正嘲弄地注视着他的狼狈。

就在这心神剧震的刹那,异变陡生!

地上原本奄奄一息的代号b,突然像被通了高压电一样,身体剧烈地、不自然地反弓起来,喉咙里挤出一种绝非人类能发出的、混合了极致痛苦和某种诡异啃噬声的凄厉惨嚎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他裸露在外的皮肤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密密麻麻、如同蛛网般蔓延的暗红色纹路,这些纹路仿佛拥有生命,在他的皮下游走、凸起,简直就像……就像有无数细小的藤蔓正在他的血管和肌肉里疯狂生长、钻探!“救……救我……求求你……”代号b涣散的目光绝望地投向城城,一只手臂艰难地抬起,指甲缝里还沾染着之前挣扎时留下的暗红色植物汁液,“它……它们在啃我的骨头……啊——!”

城城的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,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头,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物。但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,因为他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——就在他被代号b的惨状吸引的瞬间,秦川的右手正极其隐蔽而迅速地向后腰的采集包摸去,那里装着刚才那瓶瞬间夺走代号b行动能力的漆黑液体!

“别动!手放开!”城城几乎是嘶吼出声,声音因极度紧张而变调,复合弩的准星如同焊死般牢牢锁定了秦川的手腕,食指紧紧贴住扳机,仿佛下一秒就要扣下。

秦川的动作骤然停顿。他并没有显得惊慌,只是微微侧过头,目光平静地落在代号b那正在发生恐怖异变的躯体上,语气淡漠得如同在记录一项实验数据:“嗯,药效发作的速度比实验室数据快了百分之十七。看来‘守护者’本体分泌的汁液,对生物碱的神经侵蚀效应有显着的催化作用。”他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向城城解释。随即,他收回目光,重新看向城城,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肉,直视他灵魂深处的恐惧与动摇,“现在,你还坚持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‘真相探寻者’吗?从你决定踏入哀牢山的第一步起,你的身份就已经注定——你是我计划中一个重要的‘变量’,一个用来测试维科制药底线、观察‘守护者’反应模式的活体变量。”

“变量?”城城的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,他指向地上痛苦抽搐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代号b,又指了指紧紧依偎在他腿边、龇牙低吼的黑子,“那他们呢?!黑子呢?!那些之前被杀人藤拖走、尸骨无存的人呢?!难道他们都只是你冷冰冰的‘变量’和‘数据’吗?!”

“他们是必要的‘代价’。”秦川的回答没有丝毫情绪的涟漪,平静得令人心寒,“为了阻止‘幽冥之花’蕴含的毁灭性力量被维科制药那样的资本巨鳄带出山,为了维持这座古老山脉岌岌可危的生态平衡,总需要有人付出代价。维科派来的人是的,之前那些误入者……也是的。而你,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城城一眼,脚步再次向前迈出,这一次,城城竟忘了喝止,因为他从秦川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,看到了一种近乎宗教狂热的、将自身也置于祭坛之上的疯狂坚定,“如果你接下来的选择错误,那么,你也会成为这‘代价’的一部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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