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团圆(2/2)
“阿月姐,”阿灼突然拽她的袖子,“你看!”
阿月抬头,看见陈砚之正把药囊挂在祠堂门口的药架上,药囊上绣着并蒂莲,和她的绣绷是一对。阳光透过窗纸洒下来,在药囊上投下斑驳的影,像极了二十年前,陈阿公把绣囊递给苏绣娘时的模样。
“阿灼,”阿月轻声说,“以后的日子,会越来越甜的。”
阿灼笑着点头,腕间的红绳和陈砚之的平安结缠在一起,像两根永远解不开的线。
夜渐深,宴席散了。阿月和阿灼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,阿灼怀里抱着个红布包——是她连夜绣的百子被,金线绣的并蒂莲,在月光下泛着暖光。
“阿月姐,”阿灼摸着肚子,“等孩子生了,我们就教他绣并蒂莲,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阿月替她理了理碎发,“还要教他认药材,像陈公子那样。”
远处传来陈砚之的声音,混着铁柱的吆喝:“小心那坛酒!别让孩子碰着!”
阿灼望着陈砚之的背影,忽然说:“阿月姐,你知道么?我昨夜梦见我娘了。”
“她跟你说什么?”
“她说,”阿灼笑了,“她说‘阿灼,你找到能装下你的人了’。”
阿月想起昨夜在界碑下,四人围坐时的对话——
“以后,药庐和绣坊就叫‘药绣同心’吧。”陈砚之说。
“好。”阿月应下,“同心,同心。”
“那我们的孩子,”阿灼摸着小腹,“就叫‘陈念绣’‘陈念绷’,好不好?”
“不好。”铁柱突然说,“要叫‘陈念月’‘陈念灼’,这样才像一家人。”
众人皆笑。
风卷着桂花香掠过,吹得百子被上的并蒂莲沙沙响。阿月望着身边的阿灼,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祠堂,忽然明白:最甜的不是蜜饯,是二十年的误解终被一碗热汤泡软;最暖的不是团圆,是两家人曾以为的“深仇”,不过是彼此藏在碗底的糖。
“阿灼,”阿月轻声说,“明年中秋,我们的孩子就该满月了。”
“嗯。”阿灼点头,“到时候,要让陈砚之给孩子做个小药囊,阿月姐绣并蒂莲。”
“好。”
月光漫过老槐树,漫过界碑,漫向更远的未来。石牌上的“同心”二字,在月光下闪着温柔的光——原来所有的故事,到最后都是团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