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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地契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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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十五的傍晚,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。阿月和阿灼沿着青石板路往界碑走,鞋底沾着的泥在石板上压出两行浅痕。阿灼腕间的红绳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半截褪色的平安结——和阿月娘枕头底下收的那半截,颜色分毫不差。

“阿月姐,”阿灼忽然停住脚步,“你说……界碑下真的有地契?”

阿月低头踢开脚边的碎石:“我娘昨夜翻箱倒柜时说的,说张老员外临终前交代过,要把当年陈家的东西都埋在界碑下。”她摸了摸袖中那块碎瓷,“陈砚之说,这是他补碗时刻的记号,内侧还写着‘陈砚之制’。”

阿灼的手不自觉地绞着裙角:“要是……要是地契上真写着陈家替张家顶罪,那李财主说的‘旧账’……”

“不会的。”阿月抬头看向界碑,夕阳把“张宅”“陈庐”四个字染成暖金色,“我娘说,当年张老员外是为了救被毒蛊咬伤的盐商,才让陈老郎中带药进京。后来盐商的仇家追来,硬说是陈家私藏禁药……”

话音未落,界碑前的青石板突然传来“咔”的一声。阿月低头,看见铁柱正蹲在那儿,用根铁钎撬着界碑下的青石板。他的蓝布衫下摆沾着泥,发梢还滴着水,显然是刚从河边赶来。

“铁柱哥?”阿灼喊了一声。

铁柱抬起头,脸上蹭着块泥:“阿月,阿灼,你们可算来了。”他把铁钎往旁边一扔,抹了把汗,“我听王媒婆说你们往这儿来,怕你们找不到地契,就先来扒拉扒拉。”

阿月走过去,看见青石板下的泥土松松的,露出半截红布。“这是我娘昨天埋的。”她蹲下来,指尖碰到红布时,心跳突然漏了一拍——红布里裹着的,正是昨夜她从河边捡回的绣帕,帕角的蜜饯被雨水泡得透亮,还沾着半块碎瓷。

“阿月姐,”阿灼凑过来,“这帕子……”

“是陈砚之的。”铁柱突然开口,“我在河边捡到的,帕角绣着‘张记绣坊’的暗纹,和他药箱上的并蒂莲一个样式。”他把碎瓷翻过来,内侧的金漆字在夕阳下闪着光,“这瓷片也是他的,我今早在他药庐的药箱里找到的。”

阿灼的眼泪“啪嗒”掉在碎瓷上。她想起昨夜在破庙,陈砚之蹲在她身边补碗,说“这瓷片是我娘留下的,内侧刻着‘陈砚之制’,要是我娘还在,定要给你打个长命锁”。原来他早就在准备,早就在等这一天。

“都拿出来吧。”阿月抹了把泪,把红布里的东西全倒在青石板上——除了绣帕和碎瓷,还有半块金漆木牌,上面刻着“陈氏药庐”四个字,是陈老郎中的私印;一卷泛黄的纸,是张老员外亲笔写的信,墨迹虽淡,却能看清“陈兄托我送药,若有祸事,张某担着”几个字。

“这是……”阿灼颤抖着拿起那封信,“我爹的字迹!”

阿月接过信,目光扫过每一笔每一划:“我爹说,当年盐商被毒蛊咬伤,是他求我爹帮忙找解药。陈老郎中连夜翻山越岭采来十香草,熬了三日夜才制成解药。可盐商的仇家追来,硬说是陈家私藏禁药,还烧了药庐……”

“所以我爹才会跪在祠堂七日七夜。”阿灼的声音发颤,“他说,要是张家人不肯认,他就一头撞死在界碑上。”

铁柱突然蹲下来,用手指扒开青石板下的泥土。他的指甲缝里全是泥,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,直到挖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。“在这儿!”他把铁盒捧起来,吹掉上面的土,“我爹说,当年张老员外埋了这盒子,说‘等两家冰释前嫌,再打开’。”

阿月接过铁盒,钥匙就插在锁眼里——是陈砚之药箱上的铜钥匙,她今早在药庐见过。打开盒子,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叠地契,最上面那张写着“陈氏药庐地契”,落款是二十年前的中秋。

“还有这个。”铁柱从怀里摸出块蜜饯,糖霜上还沾着点血渍,“我在药庐的药箱里找到的,陈砚之说这是他娘塞给他的,说‘等找到能装下你的人,就用这蜜饯甜一甜’。”

阿灼接过蜜饯,放进嘴里。甜丝丝的味道漫开,像极了昨夜在破庙,陈砚之给她披上斗篷时说的“等过了八月十五,我们去界碑下,把当年的事都说清楚”。

“原来……”阿月望着地契上的字,“当年陈家根本没私藏禁药,是张老员外为了救盐商,替陈家顶了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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