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桂香镇再逢·月白裙姑娘(1/2)
2025年的桂香镇,秋意来得比往年早。
镇西头的百年桂树刚结出米黄色的花苞,风一吹,便簌簌落几点碎金在青石板上。巷口新挂了块木牌,“非遗手工艺纪录片拍摄点”的红绸在风里晃,映得墙根的野菊都添了几分鲜活。
周砚背着相机站在巷口,镜头对准桂树时,忽然有片桂花瓣飘进取景框。他下意识去接,指腹刚碰到花瓣,便闻见一股熟悉的甜香——像浸了蜜的金桂,又像……前世阿鸾发间的桂花香。
他抬头,就看见院门口站着个穿月白裙的姑娘。
她发间斜插着支青玉簪,簪头是两朵并蒂桂,花瓣上用细金漆描着两个字,在秋阳下泛着温润的光。周砚的呼吸猛地一滞——那字迹,与他昨夜整理老照片时,偶然翻到的民国旧报纸上的“墨渊”“阿鸾”二字,竟如出一辙。
“要喝桂花茶吗?”
姑娘的声音软得像片桂花瓣,她端着个粗陶碗,碗里浮着半朵完整的金桂,香气裹着热气漫过来,熏得周砚眼眶发酸。
他低头看碗里的茶,水面映出自己的脸:二十五岁,眉眼清俊,穿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,背包上挂着个青玉簪形状的银挂坠——那是他上个月在古玩市场淘的,摊主说这是“民国老玉,刻着并蒂桂,少见”。
“公子?”姑娘歪头看他,眼尾微微上挑,像只偷了蜜的小狐狸,“发什么呆呢?”
周砚喉结动了动,忽然想起三天前整理的旧资料——桂香镇的老人们常说,六十年前镇里有个穿月白衫子的姑娘,总在桂树下捡桂花,发间插支青玉簪,后来嫁了个穿青布长衫的郎中,生了对龙凤胎。
“我叫阿鸾。”姑娘见他不说话,伸手拽了拽他衣袖,“住在巷尾第三间,门口挂着红绸的。”
周砚的手指猛地收紧。
巷尾第三间……他昨天踩点时去过,那户人家的门楣上确实挂着块褪色的红绸,据说是主人家奶奶留下的,“图个吉利”。
“阿鸾……”他轻声念道,声音轻得像落在桂花瓣上的晨露。
阿鸾的眼睛亮了亮,像有星星落了进去:“公子,你笑起来好好看。”
周砚耳尖发烫,慌忙别开眼,却见她发间簪子上的红绳被桂花瓣勾住,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。他伸手替她解下,指尖擦过她耳后——那里有颗极小的红痣,像一滴凝固的血。
“公子,你摸我做甚么?”阿鸾缩了缩脖子,却没躲开。
“没什么。”周砚将簪子替她别好,指腹蹭过簪头的“阿鸾”二字,心跳如擂鼓,“这簪子……是你阿奶给的?”
“不是。”阿鸾低头拨弄着茶盏里的桂花,“是我自己雕的。”她声音突然低下去,“前日去镇里换米,在杂货铺瞧见块碎玉,老板说能雕个小玩意儿……我就雕了这个。”
周砚的手指猛地收紧。
前世阿鸾偷他鳞片时,也是这样说的——“在镇里换药材,听见两个凡人说,要是在簪子上刻两个人的名字,就能‘生死与共’。”
“公子?”阿鸾见他不说话,伸手拽了拽他衣袖,“你是不是见过我?”
周砚望着她发间的青玉簪,耳边突然响起三天前的梦——
梦里有只雪白的狐狸,叼着块暗红鳞片,歪头笑:“墨渊哥哥,等我雕好簪子,你便再也不许嫌我烦。”
“不烦。”他听见自己说,声音轻得像落在桂花瓣上的晨露。
阿鸾愣了愣,忽然笑出两个梨涡:“那我以后常戴,公子常来看我好不好?”她的声音软得像桂花瓣,“我家就在巷尾第三间,门口挂着红绸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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