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公道昭雪(1/2)
寅时三刻,东平州衙门内外已聚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。人群如沉默的潮水,从街巷各处涌来,将府衙围得水泄不通。他们大多衣衫褴褛,面黄肌瘦,此刻却无一例外地踮着脚尖,目光灼灼地望向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期待,连巡街衙役杂沓的脚步声和低声的呵斥,也未能驱散这份凝聚的寂静。
王三站在公堂一侧,深吸了一口黎明前清冷的空气。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有力的搏动声。今日,他已不再是那个孤身冒险的小吏,在他身后,站着须发皆白却眼神坚定的老仵作,站着几位虽面露怯意却仍挺直脊梁的乡邻证人。他们的存在,汇成了一股无声的力量。
“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”
堂鼓三响,声震屋瓦。沉重的衙门大门缓缓开启,身着绯袍、面容肃穆的按察使在侍卫簇拥下步入公堂,端坐正堂。原本暂被羁押的孙知州与其子被押解上堂,前者虽强作镇定,但脸色灰败,眼神躲闪;那恶少更是早已失了往日嚣张,双腿筛糠般抖动,几乎无法站立。
升堂审案
按察使惊堂木一拍,声如寒冰:“带人证、物证!”
王三率先出列,躬身行礼,声音清晰沉稳:“禀大人,此乃乾隆二十三年陈氏阿巧冤死案关键物证!”他双手呈上那半块羊脂白玉佩,并将老仵作珍藏的真正验尸格录副本高举过头,“此玉佩,系当年恶少诬陷阿巧姑娘所窃之物,学生于驿站枯井石缝中寻得。此格录,真实记载阿巧姑娘死前身受多处暴力创伤,绝非简单自尽,可证当年验尸文书确系伪造!”
老仵作颤巍巍跪倒在地,老泪纵横,叩首不止:“大人明鉴!小老儿当年受孙知州胁迫,昧心篡改格录,言阿巧姑娘仅‘畏罪自尽,周身轻微擦伤’。实则……实则姑娘指甲断裂,内有挣扎时抓下的织物纤维,体表挫伤累累,分明是受虐后含冤投井啊!小老儿隐匿真格录十年,日夜受良心煎熬,今日……今日总算能说句实话了!”
接着,当年目睹阿巧被强掳的邻居老者,虽声音发颤,仍将当日所见恶少家丁如狼似虎、当街掳人的情景陈述得清清楚楚。那位曾被王三救下的知州府旧仆,更是鼓起勇气,当堂指认恶少事后曾于府中酒后炫耀,言及“那陈家女子不识抬举,自寻死路”。
对峙与崩溃
面对铁证如山,孙知州起初仍试图狡辩,斥责王三“勾结刁民,诬陷上官”,指责老仵作“老糊涂,言语不足为信”。然而,当王三厉声质问:“若阿巧确系偷窃畏罪自尽,为何诬陷之证物玉佩会遗落井边?若格录无误,何以真本与存档本截然不同?知州大人又为何屡次阻挠重查此案?”时,孙知州哑口无言,额头冷汗涔涔。
那恶少更是心智崩溃,在按察使厉声追问下,竟当堂瘫软,语无伦次地哭喊起来:“是我……是我看上了阿巧……她不肯从我……我才用玉佩诬她……我没想她真会跳井……爹,爹救我啊!”
此言一出,满堂哗然。门外的百姓群情激愤,“严惩凶徒!还阿巧公道!”的呼喊声如山呼海啸般涌入公堂。
孙知州闻听儿子招供,又见民意沸腾,深知大势已去,整个人如同被抽去筋骨般瘫软在地。
正义裁决
按察使面色铁青,当堂宣判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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