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2章 星光下的体温测量:用“手”当体温计的精准(1/2)
第一节 夜热惊魂
入秋的深夜,赵军营地像被泼了层墨,只有零星的火把在哨塔上摇曳,映得木栅栏的影子歪歪扭扭。虫鸣声在草从里此起彼伏,却衬得营地更静,静得能听见远处溪流的潺潺声。
刘二娃裹着粗布褂子,缩在哨塔下打盹。他才十七岁,是营里最年轻的兵,夜里守哨总爱犯困,此刻头一点一点的,手里的长矛都快滑到地上。突然,不远处传来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像有人栽倒在地。
刘二娃一个激灵醒了,抓起长矛跑过去——月光下,赵东来蜷在草席上,身体抽搐着,脸涨得通红,嘴里还冒着胡话:“水……火……好热……”
“东哥!你咋了?”刘二娃蹲下来,伸手想去扶,指尖刚碰到赵东来的额头,就像触到了烧红的铁块,烫得他赶紧缩手。他慌了,赵东来昨天还跟他一起练劈柴,今天怎么突然这样?
刘二娃连滚带爬地往医疗帐篷跑,路上撞翻了盛水的陶罐,水洒在地上,映着月光像碎银。“林郎中!林郎中!快醒醒!赵东来晕倒了!好烫!”
帐篷里的油灯被点亮,林越披着外套出来,头发还乱着,眼里却没有丝毫睡意。“别急,带我去看看。”他抓起药箱,里面的陶罐碰撞着,发出清脆的声响——那是白天刚熬好的草药,没想到深夜就派上了用场。
到了赵东来的帐篷,林越先蹲下来,没有立刻碰赵东来,而是抬起自己的手背,贴在自己的额头上——温热,是健康人的体温,这是他白天反复记录的“基准值”。然后,他轻轻将手背覆在赵东来的额头上。
“嘶——”林越的眉头瞬间皱起。手背传来的灼热感,比自己的额头烫了不止一分,甚至有点刺痛。他想起白天在竹片上刻的记录:“健康人额温:手背触之微凉,差1分;中热:手背触之温热,差2分;高热:手背触之灼热,差3分以上。”赵东来这情况,明显是高热,而且是重度高热。
“林郎中,东哥是不是着凉了?我昨天看他没盖被子。”刘二娃站在旁边,手里的油灯晃得厉害,灯光忽明忽暗地映在林越的脸上。
“不是着凉。”林越摇了摇头,手指轻轻掀开赵东来的衣襟,露出腋下,“着凉只会低烧,不会这么烫。你帮我举着灯,近点。”
刘二娃赶紧把油灯凑过去,林越将自己的前臂贴在赵东来的腋下——腋下温度比手心高2分是正常,可现在,赵东来腋下的温度像揣了个小火炉,比他手心烫了足足4分,连前臂的皮肤都能感觉到发烫。
“胡叔呢?”林越突然问。刘二娃愣了愣:“胡郎中说夜里凉,回自己帐篷睡了,要不要我去叫他?”
“快去!”林越的声音沉了些,“顺便把我放在帐里的竹片‘体温分级表’拿来!”
没过多久,胡郎中揉着眼睛赶来,刘二娃举着竹片跟在后面。胡郎中凑过去摸了摸赵东来的额头,也倒吸一口凉气:“这么烫!是邪祟上身了吧?得烧符驱邪!我帐里还有去年道士给的符纸,烧了兑水喝,能驱邪!”
“胡叔!现在不是说邪祟的时候!”林越打断他,指着刘二娃手里的竹片,“你看,赵东来额温差3分,腋温差4分,属于‘极热’,而且他刚才有抽搐、胡话,这是疟症的症状,不是邪祟!”
“疟症?”胡郎中皱起眉,“那不是南方才有的病吗?我们这怎么会有?我看还是烧符靠谱,之前村里闹热症,烧符就好了!”
“那是巧合!”林越的声音带着急切,“先生的《疫症论》里写过,‘疟症发于夏秋,传于蚊虫,症见寒战、高热、出汗,循环往复,不治则亡’!赵东来昨天是不是去溪边洗澡了?溪边蚊虫多,很可能被带疟虫的蚊子咬了!”
胡郎中还想说什么,赵东来突然又抽搐起来,嘴里的胡话变成了呻吟:“疼……浑身疼……”
林越没再争辩,抓起药箱:“刘二娃,跟我去后山采青蒿!胡叔,你守着赵东来,别让他咬到舌头,要是他出汗,赶紧用干布擦!”
刘二娃点点头,抓起油灯就跟林越往外跑。深夜的后山黑漆漆的,树枝刮在脸上疼得慌,刘二娃心里又怕又急,却没敢放慢脚步——他知道,赵东来的命,就攥在这青蒿上了。
第二节 手测断症
后山的风比营地里凉,吹得树叶“沙沙”响,像有人在暗处喘气。林越举着油灯,光线只能照到身前几步远的地方,青蒿的叶子在灯光下泛着暗绿色,带着股特殊的清苦气味。
“林郎中,青蒿长啥样啊?我咋分不清?”刘二娃蹲在地上,手里抓着棵野草,叶子有点像,但气味不对,“这个是吗?闻着有点臭。”
林越接过野草闻了闻,摇摇头:“不是,青蒿叶子是互生的,边缘有锯齿,闻着是清苦的,不是臭的。你看这个——”他指着旁边一棵草,叶子细细的,边缘像被剪刀剪过,“这个才是,摘一片揉碎,闻闻。”
刘二娃赶紧摘了片揉碎,清苦的气味扑面而来,他点点头:“记住了!清苦的,锯齿边!”
两人分头找,油灯的光在草丛里晃动,像个跳动的萤火虫。突然,刘二娃“啊”地叫了一声,往后退了几步,手里的油灯差点掉在地上。
“咋了?”林越赶紧跑过去,手里的长矛握得紧紧的。
“蛇……有蛇!”刘二娃指着前面的草丛,声音发颤,“绿油油的,在草里爬!”
林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,果然有一条青蛇在草丛里游走,离他们只有几步远。他屏住呼吸,慢慢往后退:“别慌,蛇不主动咬人,我们绕开它。”
两人绕到另一边,刘二娃的脸还在发白,手里的青蒿都攥皱了:“林郎中,这后山太吓人了,我们能找到够多的青蒿吗?东哥还等着呢……”
“能。”林越的声音很稳,“青蒿喜欢长在潮湿的地方,溪边肯定多,我们往溪边走。”
果然,到了溪边,青蒿长得密密麻麻的,借着月光就能看清。林越一边摘,一边教刘二娃:“要摘带花的,药效好,别摘太老的,老的叶子没汁。”
刘二娃跟着学,很快就摘了一大捆。往回走的时候,林越突然停下来,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又摸了摸刘二娃的:“二娃,你额温正常,没被蚊子咬吧?要是觉得痒,别抓,回来我给你涂草药。”
刘二娃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确实是凉的,他笑了笑:“林郎中,你咋总用手摸额头啊?你那竹片上的分级表,真的准吗?”
“准。”林越点点头,想起白天记录的场景——他找了十个健康的士兵,分别用手背测额温、前臂测腋温,记下来每个的手感,最后平均出“正常差值”,刻在竹片上,“手是最灵的‘尺子’,比瞎猜准多了。比如胡叔,他昨天有点中热,额温差2分,我让他喝了草药,今天就好了,要是按他说的烧符,肯定拖成高热。”
刘二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突然想起什么:“林郎中,你昨天还让我们握热石头,说握不住就是高热,那是啥原理啊?”
“高热的时候,手会虚,没力气,热石头虽然烫,但健康人能握住,高热的人握不住。”林越笑了笑,“这是辅助判断,比如赵东来,现在肯定握不住热石头。”
回到营地,赵东来的帐篷里,胡郎中正急得直转圈。看到他们回来,赶紧迎上去:“可算回来了!赵东来刚才又抽了一次,还出汗了,我按你说的,用干布擦了。”
林越赶紧走过去,先用水把青蒿洗干净,然后放在石臼里捣烂,挤出汁,装在陶罐里。接着,他又用手背测了测赵东来的额温——还是烫,但比刚才稍微好点,应该是出汗带走了点热量。
“胡叔,你帮我扶着赵东来的头,二娃,你拿竹片撬开他的嘴,慢慢喂汁。”林越端着陶罐,“青蒿汁有点苦,他可能会吐,喂慢点开。”
胡郎中这次没反驳,赶紧扶着赵东来的头,刘二娃用竹片轻轻撬开赵东来的嘴,林越一勺一勺地喂青蒿汁。刚喂了两勺,赵东来突然咳嗽起来,汁喷了刘二娃一脸。
“别急,慢慢来。”林越擦了擦刘二娃脸上的汁,“分多次喂,每次少喂点,等他咽下去再喂下一勺。”
喂完半罐青蒿汁,林越又用前臂贴在赵东来的腋下——温度好像又降了点,没刚才那么烫了。他松了口气,坐在草席上,拿出竹片,在上面刻下:“赵东来,极热,喂青蒿汁半罐,腋温差降至3分,待观察。”
胡郎中凑过来看竹片,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:“没想到你这手测的方法,还真准……刚才我摸他的额头,确实没那么烫了。这青蒿,真能治疟症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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