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睡袋改担架!卷出移动ICU(1/2)
第一节 奇物遭嘲
长平战场的晨雾裹着血腥味,像块湿抹布,捂得人喘不过气。林越蹲在临时医疗帐篷外,手里拽着个荧光绿的东西,在灰败的营地格外扎眼——那是他穿越时带的户外睡袋,拉链早被树枝刮坏了,却还保持着完整的桶状,内层亮闪闪的防水膜在晨光里泛着冷光,像块没打磨的镜子,照得人眼晕。
“这啥玩意儿?”一个粗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带着战场十年磨出的糙劲。林越回头,见刘老根拄着根断矛站在那儿,老兵脸上的皱纹里嵌着血泥,像块风干的老腊肉,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铁,透着不屑。刘老根从赵武灵王时期就当兵,啥苦没吃过,最瞧不上花里胡哨的东西,总说“战场不是戏台,花哨玩意儿不顶用”。
“睡袋,”林越扬了扬手里的东西,防水膜摩擦着发出“沙沙”声,像蛇在蜕皮,“改个担架。”
“担架?”刘老根嗤笑一声,断矛在地上磕出火星,震起些血泥点子,“用这软趴趴的玩意儿抬人?还不如门板结实,不如毯子轻便!我看你是被血泥糊了脑子,净整些没用的花哨活儿!”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,“想当年我被秦兵的箭射穿大腿,就是俩弟兄用破军毯裹着拖回来的,不也活下来了?当兵的命贱,经不起这么金贵的折腾!”
周围几个抬担架的士兵也跟着哄笑,有人指着睡袋的荧光绿:“这颜色,在战场上老远就被秦军瞧见了,是想给人家当靶子?生怕人家箭法不准?”还有人伸手戳了戳睡袋里的棉絮:“这软乎乎的,能经住折腾?怕是抬不了三里地就散架了!”
林越没急着辩解,伸手摸了摸睡袋内层的防水膜——穿越前他特意选的加厚款,号称能防暴雨,此刻指尖触到的光滑质感,让他心里有底。“普通担架抬重伤员,过个坑洼颠一下,伤口就可能二次出血,”他扯过旁边一根折断的矛杆,杆上还凝着黑褐色的血,像干涸的河,“尤其是腹腔出血的,颠簸一下就可能没命。这睡袋里的棉絮能减震,就像给伤口垫了层软垫子;防水膜能挡泥挡血,伤口不容易感染,存活率能高不少。”
“胡扯!”刘老根把断矛往地上一戳,矛杆微微颤动,“当兵的哪那么金贵?流血牺牲是本分!你这玩意儿看着就娇气,经不住战场折腾!我看你就是闲得慌,没事找事!”
林越知道跟他争没用,干脆拿起石刀,“咔嚓”一声剪开睡袋的侧缝。防水膜被撕开时,发出清脆的响声,像冰面裂开。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麻线,那是他用破布搓的,结实得很,开始往剪开的边缘缝削好的矛杆——选的是矛杆中段最直的部分,两端各留一尺长当把手,还特意在对应头部、腰部、腿部的位置加缝了三根短木片,形成三个受力点,这样抬起来更稳。
“你看,”林越拍了拍缝好的担架,睡袋里的棉絮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,像团蓬松的云,“这三个点能托住身子,抬起来稳当,不会晃得厉害,就像给重伤员安了个移动的小床。”
刘老根眯着眼瞅了半天,突然“哼”了一声:“等着瞧吧,用不了三天,这花架子就得散架!到时候别耽误了弟兄们的命!”说罢,拄着断矛转身就走,军靴踩在血泥里,发出“咕叽”的响,像在表达不满。
林越没理会,继续手里的活计。他知道,这荧光绿的“奇物”看着扎眼,却可能是那些需要转运的重伤员的救命符。晨雾渐渐散了,阳光照在防水膜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,像在灰败的战场上,竖起了一块不肯低头的牌子,宣告着一种新的可能。
第二节 夜制担架
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破布,沉沉压下来,把整个营地都罩在黑暗里。临时医疗帐篷里,伤兵的呻吟声此起彼伏,和外面的风声搅在一起,像支绝望的曲子,听得人心头发紧。林越蹲在火堆旁,手里捏着块烧红的铁丝,眼神专注得像在解一道难题,火光映在他脸上,忽明忽暗。
他面前摆着剪下来的睡袋边角料,是白天改担架时剩下的。铁丝被火炭烧得通红,顶端冒着青烟,林越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用铁丝去烫布料的边缘——他在测试这防水膜到底经不经得住折腾,战场上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,必须确保万无一失。
“滋啦——”铁丝碰到防水膜,发出一声轻响,冒起股白烟,带着股塑料燃烧的怪味。林越赶紧移开铁丝,用手指摸了摸烫过的地方,眉头立刻皱了起来——防水膜被烫出个小窟窿,边缘有点黏手,显然温度太高不行,这样别说挡泥水,怕是连自身都难保。
“还没弄完?”守夜的士兵打着哈欠走过来,手里拎着个陶罐,里面是刚煮好的草药水,见林越对着块破布折腾,忍不住问,“这玩意儿有那么金贵?值得你半夜不睡?”
“得弄清楚它能扛住多少热度,”林越头也没抬,又把铁丝伸进火里烧,这次烧得没那么红,只在顶端泛着点橘色,“万一转运时遇到下雨,或者不小心蹭到火堆,防水膜坏了,泥水渗进伤口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,可能直接要命。”
他又烫了一次,温度低了些,这次没烫出窟窿,防水膜只是稍微有点发皱,用手摸上去依旧光滑,不渗水。林越松了口气,刚想咧嘴笑,火星突然溅起来,燎到了他额前的头发,发出“噼啪”一声轻响,烧焦的味道立刻弥漫开来,像烧着了的茅草。
“嘿,你头发!”守夜士兵惊呼,赶紧伸手想帮他拍掉火星。
林越这才回过神,伸手一摸,额前的碎发焦了一小撮,有点扎手,像摸到了干枯的草。他不在意地摆摆手:“没事,弄明白就好。”他把测试好的边角料收好,上面烫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痕迹,像幅奇怪的地图——那是他烫坏三个角落才得出的结论:低温熨烫不会破坏防水膜,还能让布料边缘更紧实,不容易开线。
解决了防水的问题,林越又拿起麻线,开始加固担架的受力点。白天缝的线有点松,他担心抬重了会崩开。手指被麻线勒出红痕,他浑然不觉,脑子里全是转运时的场景:两个士兵抬着担架,步伐要稳,受力要匀,不能让伤兵的身子晃得太厉害,尤其是腹腔出血的,每一次晃动都可能致命……
火堆渐渐弱下去,只剩下些发红的炭火,像一颗颗疲惫的眼睛。林越终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:担架两端的矛杆被磨得光滑,和睡袋布料缝得严丝合缝,三个受力点用双线加固,像打了三个结实的绳结,经得起拉扯。他试着抬了抬,重量很轻,睡袋里的棉絮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果然有减震的效果,比硬邦邦的门板舒服多了。
“成了。”林越把担架靠在帐篷边,拍了拍手上的灰,额前烧焦的头发有点扎眼,但他毫不在意。火光映着他带点焦痕的头发,和那双因为熬夜而布满血丝的眼睛,却透着股不管不顾的执拗。他知道,这简陋的玩意儿,明天就要接受战场的考验了——成不成,不是他说了算,是那些等着转运的重伤员说了算,是血淋淋的战场说了算。
第三节 转运生死
第二天晌午,太阳毒辣得像要把人烤化,空气里弥漫着汗味、血腥味和草药味,混杂在一起,让人头晕目眩。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被抬进医疗帐篷,是前线退下来的赵石头,肚子上挨了一刀,伤口很深,刀尖可能划破了内脏,腹腔一直在出血,脸色白得像纸,嘴唇发青,呼吸微弱,眼看就快不行了。
“得送往后营!”负责接诊的老兵急得直搓手,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前营没条件处理腹腔出血,再耽误下去就没救了!后营有军医,或许还有救!”
后营离这儿有十里地,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,平时走都费劲,更别说抬个重伤员。几个抬担架的士兵面面相觑,有人已经去找门板了——以前都是用门板抬,虽然颠得厉害,但结实,只是好多腹腔出血的伤员没等到后营就没气了,路上的颠簸像催命符。
“用我的担架!”林越突然喊道,指着靠在帐篷边的荧光绿睡袋担架,“这个稳,能少颠点,赵石头还有救!”
“啥?用那花架子?”刘老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,看到林越手里的担架,脸立刻沉了下来,像块乌云,“赵石头这情况,经不起你折腾!用门板虽然颠,但结实!这玩意儿看着就软趴趴的,别半道散架了,连个全尸都留不下!”
“门板太硬,颠一下就可能让他二次出血,那才是真的没救了!”林越急了,声音都变调了,“这担架有棉絮缓冲,就像给伤口垫了层棉花,能减少颠簸;防水膜还能挡住路上的泥水,不会污染伤口,增加感染风险!让我试试!要是不行,我任凭处置!”
“现在是争这个的时候吗?”旁边一个年轻士兵忍不住开口,“再耽误下去,石头真没救了!”
负责接诊的老兵犹豫了半天,看了看气息奄奄的赵石头,又看了看林越坚定的脸,最终咬了咬牙:“就用林越的担架!死马当活马医!要是石头真有个三长两短,我一力承担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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