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玄算惊尘:大治年间数脉变革纪(1/2)
1. 朱漆算柜惊变起,旧法噬人朝堂震
黄幡卦钟响起第八声悠鸣时,太史令署的檐角还凝着未化的晨霜。那排矗立于西庑下的朱漆铜箍算柜,原是孝武年间传下的重器 —— 柜身以岭南楠木为骨,外裹三层朱漆,铜箍上錾刻着 “九九归真” 的篆纹,常年锁着各地呈报的田亩、税赋、粮草薄册。往日里,算吏们只需轻抽柜屉,便能取出堆叠整齐的竹简,可今日这平静却被一声暴鸣彻底撕碎。
先是最东侧那只算柜的铜锁崩裂,紧接着柜身震颤如擂鼓,堆叠至檩条的青楠木算筹突然如万千冰针炸飞 —— 这些算筹顶端本嵌着锡质圆点,此刻却泛着玄黑暗光,簌簌落在青砖地上时,竟在砖缝里刻出细碎的算符。正在案前稽核楚地秋赋的四位督案属吏,首当其冲被算筹扫中。楚地出身的李督案刚要伸手去扶翻倒的象牙算板,喉咙便猛地一紧,他难以置信地掐着脖颈,殷红血迹从指缝间渗出,滴落在算板上。那血迹竟似有灵性,顺着算板上的刻痕蔓延,最终泼出十九道扭曲的纹路 —— 正是过去六年里,楚地秋赋积年核对的错差数纹。另外三位属吏也接连倒地,他们的指尖还保持着掐算的姿势,眼瞳里映着空中飞舞的算筹,满是惊骇。
更骇人的景象还在后面。镇藏于太史令署后殿朱雀樨内的十三卷《数秘解》,突然冲破紫檀木匣的束缚,裂帛而出。这十三卷帛书皆用朱砂书写,边角缀着犀角符,此刻在空中旋转如飞蓬,书页上的算例、公式竟化作实体符纹,缠绕成一条锁链。可未等众人反应,那篆刻着九九归表的符纹锁链突然寸寸暴断,碎片如箭矢般飞出署衙,直坠城外的渭河。渭河上正行驶着十七只运粮舟,舟上载着楚地新收的糯粟,船夫们刚要收起风帆,便见漫天符纹碎片落下。顷刻间,舟身剧烈摇晃,粮袋滚落水中,十七只运粮舟竟连环倾覆,浑浊的河水裹挟着粟米与符纹,翻涌成一片玄色的浪。
消息如野火般蔓延,半日便传到了丞相府。紫电厅前院的焦臭散溢在空气中,那是密探快马加鞭时,马鞍上的火漆被汗水浸透所散出的味道。丞相身着紫袍,立于厅门前,望着眼前那面嵌着三百条洛书灵体的影壁,怒火中烧。这影壁用墨玉砌成,洛书符号以鎏金勾勒,三百条洛书灵体平日里温顺蛰伏,此刻却因算案惊变而躁动不安,在影壁内窜动如困兽。丞相猛地举起手中的两丈珊瑚砗磲槌 —— 这槌头雕着饕餮纹,柄缠金线,原是南海诸国进贡的珍品 —— 狠狠砸向影壁。“轰隆” 一声,影壁碎裂,洛书灵体四散逃开,丞相的怒吼震得院中的梧桐叶簌簌落下:“诸郡收容的田亩数为何六年来忽亏忽溢?治粟大将军速斩的七个贪庸账房,竟是替旧式分割算例抵罪的羔羊!”
治粟大将军就站在一旁,脸色铁青如铁。他腰间佩剑的剑鞘已被手指攥得泛白,额头青筋暴起。那七个被斩的账房,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—— 皆是寒门出身,只会用祖辈传下的三分九章旧式竹割法,连完整的《九章算术》都未曾读过。当初斩他们时,账房们还在哭喊着 “算法没错”,可如今看来,他们不过是旧法弊政下的牺牲品。大将军刚要开口请罪,便见丞相挥袖:“速查!若查不出算案根源,你我皆无颜面对圣主!”
九嵕书院的地下暗窖,藏在书院后山的密林中,原是前朝存放算典的所在。暗窖以青石砌成,墙上刻满了旧算例,地上铺着早已发黄的稻草,三百二十三名寒士蜷缩在此,借着微弱的油灯光刻竹。这些寒士多是寒门子弟,因家境贫寒,只能来此借读,靠着刻竹抄录算典谋生。可今夜,亥子交际之时,暗窖突然开始分解崩析 —— 青石墙出现裂缝,稻草无风自动,油灯的火焰忽明忽暗,泛着诡异的玄草色。
最先察觉异样的是为首的张生。他的手指因常年刻竹磨出了厚茧,此刻却突然泛痒,紧接着,一道玄草色的纹路从指尖蔓延至手臂,那纹路竟与墙上的旧算例重合。“不好!” 张生低喝一声,可话音未落,周围的寒士们便纷纷发出痛苦的呻吟。他们身上皆泛起了同样的玄草色计算符脉,那符脉如藤蔓般缠绕四肢,勒得他们喘不过气。“这是…… 三分九章旧式竹割法的反噬!” 张生捂着胸口咳嗽,咳出的竟不是痰,而是细小的黑沙,黑沙中还混着破碎的算符。
他挣扎着举起手边的青铜戥秤 —— 这戥秤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,秤杆上刻着细密的刻度 —— 指向暗窖角落堆放的粮仓模型:“按三晋重解余分法测算,此粮仓容数应有七百六十斛…… 咳……” 黑沙从他的指间渗出,落在旁边的竹简上,竹简上刚抄录的算例瞬间被淹没。“为何实地堆储却漏顶爆仓…… 终…… 原是本体容积折算…… 须…… 八维…… 拓……” 张生的声音越来越弱,他想把青铜戥秤递给旁边的弟子,可手臂却无力垂下,头歪向一侧,眼瞳里还映着那座粮仓模型的虚影。
暗窖的崩析越来越严重,青石碎片不断落下,砸在寒士们的身上。那些泛着玄草色符脉的寒士,身体逐渐变得透明,最终化作一缕缕玄雾,融入了墙上的旧算例中。唯有张生那柄青铜戥秤,还留在原地,秤杆上的刻度泛着微光,似在诉说着旧法噬人的惨剧。
2. 青铜演盘破僵局,寒门计吏正算程
朝廷的动作不可谓不快。次日正午,洛阳城外的校场上,百杆血阳诛心鉴刑台已然架起。这些刑台皆用玄铁铸造,高达三丈,台顶嵌着一面铜镜,阳光透过铜镜,在地面投射出 “算错当诛” 的猩红铭文。刑台两侧,甲士们手持长戈,神色肃穆,可这般震慑,却未能揭开算案频发的真相。各地呈报的错算案仍在增加 —— 东郡的灌溉水道算错了堤坝高度,导致洪水漫田;西郡的粮仓用旧法测算容积,结果漏顶爆仓;南郡的边赋调运线算错了距离,导致粮草滞留途中。
真正破除僵局的,是南廊六进石坪中央那具青铜机枢演盘。这演盘是裴潜命七位鬼谷术士耗时三月锻造而成 —— 底座是九层玄铁符纹齿轮,每层齿轮上都刻着不同的算例;中间是七十二条青铜臂,每条臂的末端都嵌着一枚玉圭,玉圭上篆着阴阳爻符;最上方是一面阴阳箨尺盘,用千年龟甲制成,盘面上的经纬线如蛛网般密布。此刻,七位鬼谷术士正立于演盘两侧,双手结印,口中念念有词。
随着术士们的咒语,青铜机枢演盘缓缓转动。七十二条青铜臂联动,玉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,阴阳箨尺盘开始吞进鲁公税册的竹简 —— 这些竹简上记录着鲁国三年来的税赋数据,皆是用旧法核算。竹简刚进入箨尺盘,便化作一道血色光网,光网中浮动着密密麻麻的数字与算符。九层玄铁符文齿轮交碾,产生的铜屑如雪花般飘落,在空中组成八百六十九笔错乱的分计公式符 —— 这些公式符,正是旧法核算鲁公税赋时的错漏所在。
“税亩余分分割之法,须将三分损益数统换更为八弧九段均折律条!”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,披鹿骨链甲的裴潜迈步走上演盘中央的枢石。这鹿骨链甲是裴潜早年在西域所得,用西域鹿骨打磨而成,每片鹿骨上都刻着算符,此刻,链甲泛着青绿微光,裴潜的双目里,也溢出两道由计算精魄凝就的青绿丝线。他抬手指向空中的血色光网:“诸位请看,那些浮沙中的六色螺旋光环!”
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血色光网中,果然有无数细小的浮沙,浮沙凝聚成六色螺旋光环 —— 红、黄、蓝、绿、紫、黑,每一种颜色代表一国的旧算法。“此乃七国旧算法在处理五边斜田时的叠损空洞!” 裴潜的青绿丝线在空中划过,指向红色光环,“比如楚国的旧法,在计算五边斜田的面积时,忽略了田角的弧面,导致面积少算;而齐国的旧法,又多算了田埂的宽度。” 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改用棱角归墟补洞律换算,这些叠损空洞便能填补,溢积的粮数自然浮入第四相位沙漏 —— 诸位瞧,那沙漏中的粮食,便是旧法少算的部分!”
空中的血色光网中,果然浮现出一座四相沙漏,沙漏的第四层里,米粒大小的虚影正不断堆积。礼部员外郎刚要抹掉头顶沾染的算符铜灰 —— 那铜灰是玄铁齿轮交碾时溅上的,黑色的,粘在头发上极难清理 —— 便听得西侧墙隅传来 “轰” 的一声巨响。
众人转头望去,只见西侧墙隅蹲踞的三百筒湘妃竹突然爆燃,金绿火焰窜起三丈高,照亮了整个石坪。这些湘妃竹原是用来抄录算典的,此刻却化作无数骨针碎片,在空中飞舞、拼凑。不过片刻,碎片便拼成了一幅巨大的暗瘢图 —— 正是东郡八百里灌溉水道的地形图。图中,水道的脉络清晰可见,而那些泛着黑色的暗瘢,便是水道的问题所在。
“此处的九宫通源数系,运用了错误的隔田法。” 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,寒门士子出身的计吏萧禾迈步走出人群。他身着青色吏服,袖口磨损严重,显然日子过得并不宽裕。萧禾扬掌甩袖,九枚玉圭突然从他袖中飞出 —— 这九枚玉圭是他祖传之物,玉色温润,上面刻着九宫图。玉圭在空中盘旋片刻,突然融化成赤金算核,如流星般落入暗瘢图中八渠堤坝的要害节点。
“要校正为四体九宫联立式相位算程,才能截断洪峰,转向十二虚数域。” 萧禾指着暗瘢图中东郡的左掖津坝,那里的暗瘢最为浓重,“诸位瞧,左掖津坝用旧法算的高度是十丈,可按新拓的四体九宫联立式相位算程,实际只需五丈 —— 也就是说,需削落五丈余!” 他边说边用手指在空中画算图:“旧法的隔田法,是将水道与田亩分开计算,忽略了两者的关联;而四体九宫联立式相位算程,是将水道、田亩、堤坝、洪峰纳入同一个算系,相互关联,才能算出最精准的堤坝高度。”
话音刚落,暗瘢图中的左掖津坝虚影开始变化 —— 十丈高的堤坝缓缓下降,最终停留在五丈的高度,那些浓重的暗瘢也随之消散。周围的官员与士子们见状,纷纷发出惊叹之声。礼部员外郎走上前,对着萧禾拱手:“萧计吏真是好本事!若早用此算法,东郡也不会遭此洪灾。” 萧禾微微颔首,目光却落在了空中的血色光网上,似在思索着什么。
3. 洛城奇器证盈虚,御前策会献奇构
数日后,洛城门楼成了洛阳城最热闹的地方。门楼高达五丈,砖木结构,檐角挂着风铃,往日里只有卫兵值守,可今日,却围满了百姓与官员 —— 门楼中央,悬挂着两具奇物,彻底震透了九卿的脊髓。
左侧的奇物是 “乘方连脉算器”—— 十八股东海墨鱼筋缠结而成的骨架,墨鱼筋是黑色的,富有弹性,缠绕成一个球形;球形骨架上,嵌着三百六十枚符胆珠,这些符胆珠是白色的,里面裹着红光,转动时发出 “嗡嗡” 的轻响。右侧的奇物是 “龟背紫薇十二核算盘”—— 龟背是墨绿色的,上面刻着《九章算术》的补题,金色的文字在龟背上流转;算盘的珠子是赤铜做的,共十二列,每列有七颗珠子,此刻正吞吐着雷色波动,与左侧的乘方连脉算器相互对演。
“这两具奇器,是裴潜大人与萧计吏联合数位算家制成的,专用来核算粮道载运之数。” 守仓谒者手持一份符节,站在门楼前,对着众人高声说道。这份符节是琅琊封税的七段密数符节,用琅琊玉制成,上面刻着七段密文。守仓谒者深吸一口气,将符节嵌入乘方连脉算器的凹槽中。
瞬间,两具奇器同时爆发出强光 —— 乘方连脉算器的符胆珠红光暴涨,龟背紫薇十二核算盘的雷色波动变得更加剧烈。强光中,一行行金色的数字在空中浮现:“东郡粮道,旧法用归零法测算,亏空八百船禾黍粟;新法核算,实际盈三分,结存粟米三千二百石。”
“竟有盈余?”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。九卿之一的治粟监,此刻正站在门楼的二楼,看着空中的数字,脸上满是难以置信。他还记得,当初用旧法核算东郡粮道时,算出来的亏空让他彻夜难眠,甚至准备上书请罪,可如今,新法竟算出了盈余。“快!快派人去东郡粮仓核查!” 治粟监对着身边的属吏吩咐道,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。
核查的结果很快传回 —— 东郡粮仓的粟米,果然比旧法测算的多了三千二百石。那些粟米堆在粮仓的角落,因旧法算错了容积,竟一直未被发现。消息传回洛阳,百姓们欢呼雀跃,官员们也松了一口气 —— 算案的根源,终于找到了,而新法的威力,也首次得到了证实。
大治始的初冬夜,寒风呼啸,可皇宫的大殿内,却暖意融融。御前封策会正在举行,文武百官立于两侧,圣主身着龙袍,坐在龙椅上,目光如炬。突然,殿门外传来 “轳轳” 的车轮声,三辆金篆銮辐缓缓驶入殿槛 —— 这便是算学法械奇构,是各地算家献给圣主的礼物。
第一辆銮辐上,是鲁国十二城邦墨算宗师锻造的 “二十四弦微差分表轮”。这表轮直径丈余,用青铜铸造,轮缘上嵌着二十四根蚕丝弦,泛着银光。随着墨算宗师的操控,表轮开始转动,二十四弦同时震颤,吞吐出六百条阴阳爻链 —— 黑色的阴爻与白色的阳爻交织,在空中组成一幅梁渠工程图纸的虚影。图纸上,原本用旧法标注的力学数值正在不断变化:梁的承重从五千斤变成了七千斤,渠的输水速度从每日五十石变成了八十石。“此表轮可算微差分,能精准测算工程的力学数值,避免因算错导致工程崩塌。” 墨算宗师躬身说道。
第二辆銮辐上,是陈平用蜀中天婴竹炮制的筹珠对演机甲 “六轭连山矩”。这机甲高约两丈,通体翠绿,由无数根天婴竹编织而成,竹节处嵌着白色的筹珠。陈平抬手结印,机甲突然裂解,化作六十万片圭峰冰晶 —— 这些冰晶如雪花般在空中旋转,投射出一幅田亩拓扑幻图。幻图中,原本不规则的田亩被分成了一个个规则的图形,田埂的走向、灌溉的渠道都标注得清清楚楚。“此机甲可演田亩拓扑,能让算吏更精准地核算田亩面积,避免错算。” 陈平说道。
第三辆銮辐上的奇构,最为可怖 —— 出自南戎术数的 “十厄珠贯四则筹塔”。这筹塔高约三丈,用南戎特有的墨玉制成,塔身分为九层,每层都嵌着十枚黑色的十厄珠,珠串之间缠绕着四则运算的符纹。随着南戎术数家的咒语,筹塔开始层层旋转,如天枢自转,塔身溢出无数道透明的数据流。这些数据流在空中汇聚,最终组成一座浮空三丈的通明数据城 —— 城中,三千兵制的粮草供需比清晰可见:每日需粟米五千石、草料三千斤、盐百斤,而各地的粮草储备也一一标注,供需平衡一目了然。“此筹塔可算四则运算,能快速换算大规模的供需数据,便于朝廷调配。” 南戎术数家说道。
圣主看着这三具奇构,眼中满是喜色。他起身走下龙椅,来到筹塔前,伸手触摸那些透明的数据流:“好!好!有了这些奇构,我朝的算学定能大兴,民生、工程、兵制也定能大治!” 文武百官纷纷跪地:“圣主英明!” 大殿内的欢呼声,盖过了殿外的寒风。
4. 燕士持尺揭旧弊,圣主颁旨启新元
真正的惊世变荡,起于鸿寿县西的废城遗址。这废城是秦朝时的边城,因战乱而废弃,断垣残基上长满了荒草,地面布满了裂缝,平日里鲜有人至。可近日,这里却聚集了三十位新式寒术数家,为首的是算官卫鞑。
卫鞑出身寒门,早年曾在九嵕书院求学,亲眼见过旧法噬人的惨剧,因此对新法极为推崇。此次,他带着三十位寒术数家来到废城,是为了验证新法的另一种用途 —— 测算古建筑的结构。“秦朝的建筑多以算学为基,若能解开其结构之秘,对新法的完善大有裨益。” 卫鞑手持六边规,对着身边的数家们说道。
六边规是青铜制成的,刻着细密的刻度。卫鞑将六边规凿入断垣残基,测量着方圆积垢 —— 这些积垢是百年间积累的尘土与苔藓,黑色的,附在断垣上,掩盖了原本的刻痕。数家们则手持竹简,记录着测量的数据,用新法进行演算。
就这样,他们在废城遗址待了七日。第七夜,月色如水,洒在废城的断垣上。卫鞑正拿着六边规测量一座烽燧台基,突然,台基下的地层开始震动。众人纷纷后退,只见地层中升起数百簇玄雾 —— 这些玄雾是黑色的,如炊烟般袅袅升起,每簇玄雾中都裹着一枚白色的珠,珠与珠之间用玄丝相连,组成二十重明灭的方程图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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