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章 蒸年饃,剪窗花,年味渐浓(2/2)
正午时分,第一笼馒头出锅了,笼屉一掀,白汽“腾”地涌上来,带著股子面香,呛得人直眯眼。馒头个个鼓胀,用手指一按,“噗”地弹回来,暄软得像团云。傻柱拿起一个,烫得直转圈,掰开一半往嘴里塞:“香!比平时蒸的多了股子甜劲儿!”
接著蒸卷,麵团擀成薄片,抹上炼好的猪油,撒上椒盐和葱,捲起来切成段,用筷子在中间一压,就成了朵。晓梅的手巧,能把卷捏成蝴蝶形,翅膀展开,沾著芝麻,蒸出来黄澄澄的,像停在笼屉里的活蝴蝶。“这卷给孩子们当零食,”她把蝴蝶卷摆在盘子里,“又好看又好吃。”
最后蒸枣糕,笼屉盖一盖,得蒸足一个时辰。苏晚坐在灶前,一边添柴一边跟傻柱嘮嗑:“想起我小时候,家里穷,年饃就蒸几个白面馒头,剩下的都是玉米面掺红薯面的。你姥姥总把白面馒头给我和你舅舅,自己啃窝窝头,说『孩子长身体,得吃点好的』。”傻柱往灶里添了块松木板,火噼啪响:“现在日子好了,想吃啥有啥,您也该享享清福了。”
许朗剪完最后一张窗,是个“年年有余”,鱼尾巴剪得像波浪,虽然歪歪扭扭,却透著股认真劲儿。他把窗递给小虎:“拿去贴在厨房窗户上,保佑来年有鱼有肉,吃喝不愁。”小虎踮著脚往玻璃上贴,浆糊抹多了,顺著玻璃往下流,像条细细的红水。
院里的雪化了大半,露出湿漉漉的青砖地,腊梅的瓣上沾著水珠,香得更清冽。小远和小虎拿著刚出锅的馒头,蹲在梅树下餵麻雀,馒头屑撒在雪地上,引得群雀飞来,嘰嘰喳喳啄食,惊得梅枝轻晃,水珠落在孩子的帽上,凉丝丝的。
傍晚时,所有年饃都蒸完了,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摆了满满一桌:白胖的馒头、金黄的卷、油亮的枣糕,热气腾腾的,把屋子都熏得暖和。苏晚拿出油纸包,开始给街坊四邻分装,张奶奶家两斤枣糕,王大爷家十个馒头,二丫家几个蝴蝶卷,每个纸包上都盖著张小红纸,是许朗剪的小福字。
傻柱拎著纸包出门送年饃,脚步声在胡同里“噔噔”响,混著他的吆喝:“张奶奶,苏婶蒸的年饃,趁热吃!”“王大爷,您要的枣糕,甜著呢!”不一会儿,就有人送东西来,二丫妈端来一小盆醃萝卜,脆生生的;王大爷拎来一瓶自酿的米酒,酒色浑浊,却透著醇香;张奶奶又送来一碟蒜,绿莹莹的,酸气直窜鼻子。
晚饭时,一家人围著炕桌吃年饃,就著醃萝卜和米酒,暖得浑身舒坦。许朗啃著枣糕,枣肉的甜混著面香,在嘴里慢慢散开:“这枣糕比去年的甜,是红放多了”苏晚笑著点头:“今年日子顺,就得多放,甜甜蜜蜜过新年。”
夜里,炕头堆著刚蒸的年饃,麦香混著枣甜,在被窝里漫著。苏晚摸了摸身旁的布老虎,忽然想起白天蒸饃时,麵团在手里慢慢发起来的模样,日子不也像这麵团么得慢慢揉,慢慢发,掺著点甜,带著点暖,才能蒸出喷香的光景来。
窗上的窗在月光下泛著红光,老虎、福字、年年有余,把玻璃映得绿绿。灶房的瓦罐里,猪油凝固得结结实实,旁边摆著醃好的腊八蒜,绿得像块翡翠。胡同里静悄悄的,只有谁家的狗偶尔叫两声,混著远处隱约的鞭炮响,像在说:年越来越近了,团圆的日子,就在眼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