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 霜雪院落里的热年味(2/2)
念秋带著丈夫回来了,手里拎著个大纸袋,是给院里老人买的袜,“二大爷,三大爷,试试这袜子,加绒的,暖和。”二大爷接过袜子往脚上套,笑著说:“还是念秋心细,比你三大爷那抠门鬼强。”三大爷在一旁嘿嘿笑,从兜里摸出块水果,塞给念秋的丈夫,“吃吃,甜甜蜜蜜。”
傍晚时,望春贴好了春联,红底黑字在白雪映衬下,格外鲜亮。许朗站在廊下看,上联是“岁月酿得千般暖”,下联是“院落藏著万种甜”,横批“家和业兴”。傻柱凑过来看,指著横批笑:“这横批好,比去年的『万事如意』实在。”
年夜饭摆在傻柱的东屋,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人。酸菜白肉锅冒著热气,香肠切片码在盘里,炸咯吱金黄酥脆,冻梨泡在凉水里化著,还有傻柱新炸的面鱼儿,堆得像座小山。小远和几个孩子抢著喝汽水,汽泡沾在鼻尖上,像沾了星星。
许朗端起酒杯,里面是望春买的米酒,度数不高,却带著股甜香。“来,大伙喝一口。”他的声音有点颤,却透著股劲,“这院啊,就像这锅酸菜白肉,得慢慢燉,越燉越香。”苏晚在一旁给孩子们夹菜,笑著接话:“还得有这么多人围著,才够味。”
傻柱啃著排骨,含糊地说:“明年我还炸面鱼儿,给孩子们当零嘴。”秦淮茹给二大爷盛了碗汤,“二哥,多喝点,暖暖身子。”三大爷正给小远讲他年轻时算电费的事,逗得孩子直笑,“那时候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,哪像现在,孩子吃都挑带芝麻的。”
窗外的雪还在下,落得静悄悄的,像在给这满院的热闹伴奏。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,映著每个人脸上的笑,像幅被炉火烤暖的年画。许朗看著苏晚给小远擦嘴角的油渍,看著望春和念秋碰杯,看著傻柱和秦淮茹抢著给孩子们夹菜,突然觉得,这一辈子走过的路,吃过的苦,都在这热气腾腾的年夜饭里,化成了甜。
守岁时,孩子们在院里放小鞭炮,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惊飞了树上的雪,落得满身都是,却笑得更欢。许朗和苏晚坐在屋里,翻著新拍的照片,照片里的人挤在一起,每个人都笑得眉眼弯弯。“你看这张,”苏晚指著一张,是小远给他们拍的,许朗的毡帽歪了,苏晚的毛线手套掉了一只,却笑得比谁都开心,“拍得真好。”
许朗握住她的手,她的手在手套里捂得暖暖的,像揣著个小暖炉。“是啊,”他望著窗外的雪,雪光映得院子亮亮的,“真好。”
远处传来零点的钟声,混著孩子们的欢呼声,像在宣告新的开始。许朗知道,这院里的故事,就像这年年岁岁的雪,落了又化,化了又落,却总能在春天来时,催开满院的。而他们,就守著这雪,这年,这满院的热乎气,在岁月里慢慢走,把日子过成锅里的酸菜白肉,越燉越香,越品越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