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冬雪暖炉(1/2)
霜降过后,天就像被谁泼了盆冷水,一夜之间冷透了。清晨推开院门,青石板上结著层薄冰,踩上去“咯吱”响,葡萄架的枯枝上掛著霜,像撒了把碎盐。许朗正给窗台上的仙人掌裹旧絮,就见傻柱顶著帽衝进院,眉毛上沾著雪粒子,怀里抱著个粗瓷罈子,坛口冒著白气。
“许朗兄弟,快搭把手!”傻柱把罈子往石桌上一放,揭开盖儿,里面是燉得酥烂的羊肉,油浮在汤上,混著萝卜的清甜,“食堂杀了头羊,我抢了副羊杂,又切了半只羊腿,咱今儿吃羊蝎子火锅!”他从兜里掏出包辣椒麵,红得发亮,“这是我托人从四川带的,辣得够劲,保准吃出汗来。”
话音未落,秦淮茹抱著捆柴火从东屋出来,袄上沾著草屑,脸颊冻得通红,像抹了胭脂。“东旭单位发了两斤煤,我和了点黄泥封在煤池里,能省著用些日子。”她往许朗手里塞了个热水袋,布套是用碎布拼的,“刚灌的热水,捂捂手,看你指尖冻得通红。”棒梗裹著件大袄从屋里钻出来,手里攥著个冻梨,硬邦邦的像块黑石头,“娘说泡在冷水里化冻,甜得很!”
周明扛著捆松枝进来时,林晚秋正蹲在屋檐下敲冰棱,长溜溜的冰棱像水晶筷子,敲下来握在手里,凉得人直缩脖子。“俺们村后山的松枝耐烧,火苗旺,给你劈了半捆。”周明把松枝靠在墙根,枝丫上还掛著几个松果,圆滚滚的像小灯笼,“我娘给孩子们做了双鞋,鞋底纳了五层布,踩著暖和。”他解开布包,里面是双虎头鞋,针脚密密实实,“棒梗脚长得快,这双大点,能穿到来年开春。”
三大爷背著个竹篓颤巍巍地进门,篓里装著些晒乾的艾叶,灰绿色的叶子卷著边,散发著淡淡的药香。“这玩意儿煮水泡脚,能治冻脚。”老人往许朗手里塞了把,指尖的裂口沾著药膏,“我那口子熬了锅姜枣茶,给你端了碗,快趁热喝,驱驱寒。”竹篓角落里藏著个布包,打开是几块晒乾的鹿筋,“这是后山猎户给的,泡药酒能壮筋骨,我给你留著。”
二大爷揣著个铜菸袋从西屋出来,烟杆上掛著个小荷包,绣著只喜鹊。“我那小子寄了床新被,纯的,比咱家的旧絮暖和。”他往许朗手里塞了个烤红薯,是从怀里揣著的,还热乎著,“刚在灶膛里燜的,甜得流油,你先垫垫。”说著突然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,“上次说的那姑娘,我跟她娘约好了,明儿下午在胡同口茶馆见,你穿件新袄去。”
日头爬到墙头时,傻柱在院里支起了铁炉子,烟囱“呜呜”地冒白烟,锅里的羊蝎子“咕嘟咕嘟”响,汤麵上浮著红辣椒和葱段,香气裹著热气飘满院。“傻柱叔,能吃了不”小当扒著炉子边,被热气熏得直眨眼睛,傻柱用筷子夹了块骨髓给她,“小心烫,这玩意儿最补。”转身往秦淮茹碗里盛了勺汤,“快喝口,暖暖身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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