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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7章 过客眼中见沧桑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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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一处藏式碉楼前,围满了人。几个穿着吐蕃官服、腰佩弯刀的差役,正粗暴地从楼里拖出一个衣衫褴褛、哭喊挣扎的年轻吐蕃女子。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,抱着差役的腿苦苦哀求,却被一脚踢开。周围有吐蕃人面露愤慨,却敢怒不敢言;汉人商贩多冷眼旁观;一些回鹘人则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。

通过旁人的议论,林曦大致明白了缘由。这女子的父亲原是部落小头人,因得罪了更大的权贵,被诬陷偷盗贡品,家产抄没,男子流放,女子则要被罚没为奴。老妇人乃是女子的祖母。这种部落内部的倾轧与惩罚,在此地似乎司空见惯。

权力在不成熟的制度框架下肆意妄为,弱势群体无处申冤,旁观者心态复杂。法律与正义,在这里显得模糊而遥远。

阿娜尔眼中露出不忍之色,手握紧了刀柄。林曦轻轻按住她的手臂,摇了摇头。这不是风陵渡那种邪祟害人,而是人间固有的权势压迫。贸然插手,只会卷入更复杂的部落纷争,暴露身份,于大局无益。个体的苦难,在庞大的、不完美的社会结构面前,往往显得无力。这种认知,带着冷峻与无奈。

最终,女子被差役强行拖走,老妇人瘫倒在地,嚎啕大哭,声音凄厉,穿透喧嚣的集市,却很快被更嘈杂的人声淹没。人群渐渐散去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只有那哭声,还在风中飘荡。

回到客栈,已是黄昏。夕阳给雪山镀上金边,小镇却渐渐安静下来,过客们回到各自的落脚点,准备明天的行程,或进行着夜晚的交易。一种白日喧嚣后的疲惫与空虚感弥漫开来。

林曦站在窗前,望着远处沉入暮色的雪山,手中摩挲着那本双语星象册子。阿娜尔默默递上一杯热茶。

“这里的人,”林曦忽然开口,声音平静,“就像这河里的泥沙,被水流裹挟着,碰撞,混合,沉淀,却很难真正融为一体。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位置,却又常常迷失在混杂的激流中。”

阿娜尔若有所思:“是啊……不像我们教中,虽然规矩严苛,但至少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,信什么。” 话语中带着一丝对过去某种“确定性”的复杂怀念,尽管那确定性伴随着束缚。

“绝对的纯粹与统一,往往意味着封闭与僵化。”林曦道,“而混杂与流动,虽带来混乱与痛苦,却也孕育着变化与生机。就像这星晷古道,连接不同时空,其力量正在于这种跨越与交融。关键在于,如何在流动中保持本心,在混杂中寻找到通的法则,而非被其吞噬或陷入虚无。”

这番话,既是对大河湾现象的点评,也暗含了对自身使命与处境的思考。作为穿越者,他本身就是一个文化的“混杂体”,需要在不同的世界、不同的力量体系间找到平衡与方向。

夜幕降临,客栈里传来各族商贩饮酒作乐、或低声洽谈生意的嘈杂声。窗外,一轮冷月升上雪山之巅,清辉洒落,将小镇的杂乱与喧嚣都蒙上了一层朦胧而疏离的色彩。

次日清晨,他们补充了物资,向客栈掌柜打听了一些昆仑山深处的路径与传闻(掌柜的答案依旧真假参半,充满夸张与隐瞒),便再次启程,离开这座混杂而真实的大河湾驿站。

驼铃声声,再次回荡在空旷的河谷。回望那座在晨光中渐渐变小的小镇,它就像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微小漩涡,浓缩了无数个体的命运、欲望与挣扎。旅程,没有简单的答案,只有持续的观察、思考与前行。而林曦的归墟之门,仍在遥远的雪山深处,等待开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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