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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昨天的云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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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心域”在混沌中缓慢生长,如同沙海中的一粒珍珠,微小却坚定。林曦与溯光者(小谢)的关系,在相依为命的岁月里,早已超越了简单的爱侣或战友,更像是一对在无尽流亡中相互扶持、共同守护着某种文明火种的“遗民”。对故国山河的刻骨思念、对文化根脉的执着坚守,以及流落异乡的怅惘与坚韧,在此刻的混沌绝境中,以一种超越时空的共鸣,萦绕在他们心头。

他们的“心域”,便是他们的“桃花源”,也是他们的“孤岛”。岛外是吞噬一切的虚无,岛内是他们用记忆与意志构建的、脆弱的秩序。维持这片秩序,需要持续不断的能量输入与精神维系,如同在茫茫大海上,不断从日渐干涸的蓄水池中舀水,浇灌着唯一的一株树苗。

日子在重复的劳作与间歇的危机中流逝。没有日出日落,只有能量潮汐的涨落,标记着时间的“伪刻度”。林曦逐渐感到一种深沉的疲惫,并非来自魂体的损耗,而是源于精神上的“无根”之感。他像一个失去了地图的旅人,尽管身边有伴侣,脚下有暂居之地,却不知来路,不见归途,更不知此行的终点究竟在何方。 “失乡”之痛,在此刻变得无比具体。

溯光者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暗流。在一个能量相对平稳的周期,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讨论如何加固心域壁垒,而是将意念化作一幅宁静的画面:不是她生前所见的古代街市,也不是幽冥界的荒诞景象,而是林曦曾向她描述过的、他大学校园里,秋日午后,阳光透过银杏叶洒下的斑驳光影。画面中,甚至有林曦提到过的、图书馆老旧窗户被风吹动的细微声响。

“你看,”她的意念温柔如水,“这是你的‘云’。虽然飘远了,但它存在过,它的样子,留在了这里。”她轻轻指向心域中央那株由两人灵光共同滋养、已从虚影化为半实质的青色光莲。莲心之中,隐约有光影流转,似在映照那些记忆的碎片。

林曦心中一震。他明白了她的用意。她是在告诉他,故土或许永隔,记忆或许会褪色,但那些经历所塑造的“他”,以及由这些记忆共享所构建的“他们”,是真实不虚的。这心域,这光莲,便是他们共同的“文明成果”,是流亡路上承载着过去印记的“行囊”。

“那你的‘云’呢?”林曦问,意念中带着怜惜。她的故土,她的时代,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,比他的更加遥不可及。

溯光者的灵光泛起一丝涟漪,似有轻叹。她“展示”了另一幅画面:不是繁华夜市,也不是殉情的河边,而是一间简陋却整洁的书房,窗外有竹影摇曳,案头有一卷翻开的、墨迹未干的诗稿。画面中没有陶望三,只有一种沉浸在创作中的、宁静而自足的喜悦。

“这是我未被辜负前的样子,”她的意念平静中带着一丝缅怀,“当我还能在笔墨间,构筑自己的世界时。这片‘云’,才是我最想留住的。”

林曦默然。他意识到,她所眷恋的,并非那个具体的历史时空,而是那个时空里,那个未被命运摧残、仍拥有独立精神世界的自己。她的流亡,比他的更为彻底,是从一种“可能性的自我”流向“创伤性的自我”,再艰难地走向如今这个“新生的自我”。而支撑她走过来的,正是对那份最初“宁静与自足”的坚守。

这次交流之后,他们的日常多了一项新的“仪式”。在应对生存危机之余,他们会轮流“讲述”一片“昨天的云”。林曦讲述现代都市的地铁轰鸣、乡村夏夜的萤火虫、第一次面试的紧张;溯光者则描绘闺中读《山海经》的奇想、听老仆讲精怪故事的夜晚、甚至是对某些失传技艺(如一种特殊的刺绣针法)的模糊记忆。他们不再仅仅是为了取暖,更像是有意识地将这些记忆的碎片,如同文明的标本般,注入到心域的核心——那株光莲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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