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女生言情 > 二十四史原来这么有趣 > 第23章 晁错:锐意革新,以身殉法

第23章 晁错:锐意革新,以身殉法(1/2)

目录

汉景帝前元三年,长安东市。

深秋的风卷着落叶,刮在人脸上像刀子。刑场上黑压压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,交头接耳的议论声里,藏着几分看热闹的兴奋,几分兔死狐悲的惶恐。

监斩官的声音刺破喧嚣:“时辰到——斩!”

刽子手的鬼头刀寒光一闪,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地,眼睛还圆睁着,像是要把这长安的天,看出个窟窿来。

这颗脑袋的主人,名叫晁错。

就在三天前,他还是大汉王朝的御史大夫,是皇帝面前最红的人,是权倾朝野的智囊。

他提出的《削藩策》,字字句句都戳中了汉景帝的心病,也捅破了诸侯王的马蜂窝。

可谁也没想到,这场轰轰烈烈的削藩大戏,最后竟以他的人头落地收场。

一刀下去,是非功过,都成了血沫子,溅在史书的纸页上,晕开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墨迹。

有人说他是忠臣,为了大汉江山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;有人说他是酷吏,刻薄寡恩,活该遭此报应;还有人说,他就是汉景帝手里的一把刀,刀用钝了,自然要被扔掉。

晁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?

他的一生,到底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报国志,还是一场精心算计的政治悲剧?

咱们今天就掰开揉碎了,讲讲这个西汉王朝最具争议的“智囊”,看看他是怎么从一个寒门书生,一步步登上权力巅峰,又怎么一夜之间,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
汉高祖七年,晁错出生在颍川郡。

颍川这地方,不是什么风水宝地,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扎堆的地方。

晁错家里,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户,面朝黄土背朝天,一年到头刨地里的庄稼,勉强混个温饱。

要是换个安于现状的人,这辈子也就是扛着锄头种地,娶个媳妇生几个娃,最后埋在自家祖坟里,名字都留不下一个。

可晁错不是这种人。

打小他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。

别的孩子在田埂上掏鸟窝、摸鱼虾的时候,他蹲在私塾门口,听里面的先生讲《尚书》,听着听着就入了迷。

先生看这孩子有灵气,就问他:“小子,想读书不?”

晁错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

想,当然想,可家里没钱,供不起他上学。

先生叹了口气,心一软,就说了句:“来吧,不收你学费。”

这一句话,改变了晁错的一生。

晁错读书,那叫一个玩命。

别人读一遍就忘,他能背得滚瓜烂熟;别人只看字面意思,他非要钻进去,琢磨里面的微言大义。

《尚书》是上古的典籍,佶屈聱牙,晦涩难懂,可晁错硬是啃了下来,还读出了自己的门道。

除了《尚书》,他还学了法家的学问。

法家讲究“法、术、势”,讲究君主集权,讲究严刑峻法。

这些东西,跟《尚书》里的“仁政”放在一起,看着矛盾,晁错却觉得,这才是治国的根本——一手拿糖,一手拿鞭子,才能管好天下。

就这样,晁错在颍川郡渐渐有了名气,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才子。

汉文帝刘恒即位的时候,朝廷里缺人才,就下诏让各地举荐贤良方正、能直言极谏的人。

颍川郡的官员一想,这名额不就是给晁错留的吗?

二话不说,就把他的名字报了上去。

这一年,晁错二十出头,第一次离开老家颍川,来到了大汉的都城长安。

长安城里的繁华,晃花了他的眼。

巍峨的宫殿,川流不息的车马,衣着光鲜的官员,这一切都在告诉他:这里,才是他该待的地方。

汉文帝亲自出题考试,题目是关于治国理政的。

满朝的才子们,写的文章要么是歌功颂德,要么是泛泛而谈。

只有晁错的卷子,一针见血,把当时汉朝面临的问题,分析得头头是道。

汉文帝一看,拍案叫绝:“好!好一个晁错!”

当即就给晁错封了个官——太常掌故。

官不大,就是个掌管礼乐制度的小官,可好歹是进了中央朝廷,算是迈出了逆袭的第一步。

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。

晁错不甘心只做个小官。

要想在长安站稳脚跟,就得让皇帝记住自己。

当时汉文帝特别喜欢《尚书》,可宫里的博士,能讲《尚书》的没几个。

晁错抓住这个机会,主动上书,说自己精通《尚书》,愿意为皇帝讲解。

汉文帝正愁没人讲《尚书》呢,一看晁错的上书,大喜过望,立马召见他。

晁错当着皇帝的面,讲起《尚书》来,引经据典,口若悬河,把汉文帝听得连连点头。

这下好了,晁错成了皇帝的“私人讲师”,经常被召进宫里,讲经论道。

一来二去,汉文帝对他越来越赏识,官也越升越快,从太常掌故,升到太子舍人,再升到门大夫、博士,最后,成了太子刘启的“太子家令”。

太子家令,就是太子的管家,看着是个管家,其实是太子的近臣,天天跟太子待在一起,关系能不近吗?

晁错这步棋,走得太妙了。

他知道,汉文帝年纪大了,迟早要传位给太子刘启。

现在抱紧太子的大腿,将来太子登基,他就是从龙功臣,前途不可限量。

事实证明,晁错的眼光确实毒。

他在太子府里,不光是管管杂事,还经常给太子出谋划策,讲一些治国安邦的道理。

太子刘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,把他当成自己的“智囊”,还给他起了个外号,叫“智囊”——没错,“智囊”这个词,最早就是用来形容晁错的。

就这样,晁错从一个寒门小子,一步步爬到了太子近臣的位置,距离权力的巅峰,只有一步之遥。

爬得越高,摔得越狠。

权力的顶峰,往往也是万丈深渊的边缘。

晁错这个人,有个特点——胆子大,敢说真话。

在太子府待久了,他觉得自己翅膀硬了,不光敢跟太子提建议,还敢给汉文帝上书,指摘时弊。

当时汉朝最大的问题,有两个:一个是北方的匈奴,年年南下劫掠,抢了东西就跑,汉朝军队追也追不上,打又打不赢,只能靠和亲来维持和平,窝囊得很

另一个是国内的诸侯王,势力越来越大,个个拥兵自重,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,早晚是个祸患。

这两个问题,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,可没人敢说。

为什么?怕得罪人,怕引火烧身。

可晁错不怕。

他先是上书汉文帝,提出了《言兵事疏》。

在这篇奏疏里,他详细分析了汉朝和匈奴的军事对比,说匈奴骑兵厉害,汉朝步兵不行,要想打赢匈奴,就得改革兵制。

训练骑兵,还得用“以夷制夷”的办法,联合匈奴周边的部落,一起对付匈奴。

汉文帝看了,觉得晁错说得有道理,就赏赐了他。

可赏赐归赏赐,汉文帝没采纳他的建议。

为什么?

因为当时汉朝国力还弱,根本经不起大的战争,只能先忍着。

晁错没气馁,又上书了一篇《守边劝农疏》,说要想守住边境,就得让百姓迁徙到边境去,开垦荒地,一边种地,一边当兵,自给自足,还能抵御匈奴。

这个建议,汉文帝采纳了,效果还不错。

可晁错觉得还不够。

他最担心的,还是那些诸侯王。

当时的诸侯王,都是刘邦的子孙,一个个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,在自己的封地里,想干嘛就干嘛。

他们自己铸钱,自己收税,自己养军队,简直就是国中之国。

晁错看得清清楚楚,这些诸侯王,现在是汉朝的隐患,将来就是汉朝的大患。

要是不早点解决,等他们的势力壮大了,迟早要造反。

于是,他又上书了一篇《削藩策》的雏形,建议汉文帝削弱诸侯王的势力,把他们的封地收回来一部分,分给他们的子弟,这样一来,诸侯王的势力就小了,就没法跟朝廷抗衡了。

这篇奏疏递上去,满朝文武都吓傻了。

削藩?

这不是找死吗?

那些诸侯王,一个个都是暴脾气,你削他们的地,他们能答应?

汉文帝也觉得晁错太激进了。

他知道削藩是对的,可时机还没到。

他叹了口气,把晁错的奏疏压了下来,没批复。

晁错碰了一鼻子灰,可他没放弃。

他知道,汉文帝年纪大了,不想折腾,可太子刘启不一样。

刘启年轻气盛,有野心,有抱负,等他当了皇帝,肯定会采纳自己的建议。

果然,汉文帝后元七年,汉文帝驾崩,太子刘启即位,就是汉景帝。

汉景帝一上台,就把晁错提拔为内史。

内史是京城长安的最高行政长官,相当于现在的北京市市长,权力很大。

晁错这下更得意了,天天跟汉景帝待在一起,商量着怎么治国。

他提的建议,汉景帝是言听计从,有时候甚至为了听他的建议,不惜绕过丞相,直接召见他。

丞相申屠嘉,是个老臣,看着晁错这么得宠,心里很不爽。

他觉得晁错太嚣张了,不把他这个丞相放在眼里。

有一次,晁错为了方便自己出入,在自己的府邸南边开了个门,这个门,正好开在了太上皇庙的围墙外。

申屠嘉抓住这个把柄,上书汉景帝,说晁错擅自凿穿太上皇庙的围墙,大逆不道,应该处死。

晁错听说了,吓得魂都飞了。

他连夜进宫,跪在汉景帝面前,哭诉自己不是故意的。

汉景帝一看自己的智囊哭了,心疼得不行,就对申屠嘉说:“晁错开的门,是太上皇庙外墙的空地,不是真的凿穿了庙墙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
申屠嘉碰了一鼻子灰,气得回家就吐血了,没多久就死了。

申屠嘉一死,晁错就更没对手了。

汉景帝又把他提拔为御史大夫,位列三公,成了朝廷里的二号人物。

这下,晁错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。

他心心念念的削藩大计,也终于提上了日程。

汉景帝前元二年,晁错正式向汉景帝上了《削藩策》。

字字句句,都像一把尖刀,直插诸侯王的心脏。

晁错在奏疏里说:“今削之亦反,不削亦反。削之,其反亟,祸小;不削,其反迟,祸大。”

翻译成大白话就是:现在削藩,诸侯王会反;不削藩,诸侯王早晚也会反。

早点削藩,他们反得快,祸害小;晚点削藩,他们反得晚,祸害大。

这句话,说到了汉景帝的心坎里。

汉景帝也知道,诸侯王是心腹大患,必须解决。

可满朝文武,除了晁错,没人敢支持削藩。

大臣们都觉得,晁错这是在玩火。

诸侯王势力这么大,你说削就削,他们肯定会造反。到时候天下大乱,谁来负责?

就连晁错的父亲,听说儿子要搞削藩,都从颍川老家赶来了长安。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

目录
返回顶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