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7章 执念试纸（2/2）

这种态度，比激烈的反驳更能激怒一个苦苦执着了六年的人。

“抵得过？”

“时间从来不是用来‘抵’的，星星。”

“这六年……你，过得好吗？”

过得好吗？

她怎么敢问！

她看着他这副疯魔的样子，看着他眼中蚀骨的执念，她难道看不见吗！

还是她明明知道，却偏要这样问，来碾碎我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？

这比刀剑更狠，比毒药更毒！

“我过得好吗……”

他低低地重复，声音先是极轻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，随即，一种近乎癫狂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涌了上来，开始时是压抑的、破碎的闷笑，继而越来越响，越来越尖锐，最后变成了几乎撕裂喉咙的狂笑。

“哈哈哈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
他笑得弯下了腰，玄色衣袍随着他身体的震颤而抖动，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，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悲怆与绝望。

好！当然好！

好到日夜被你的幻影折磨！

好到要靠战场上的血腥才能暂时忘记你！

好到连最甜的糖吃在嘴里都只剩下苦涩！

你满意了吗？姚浅凝！这就是你想听到的吗？

突然，笑声戛然而止。

他猛地直起身，紫眸中所有的风暴在瞬间凝结成万年不化的寒冰，那里面再也看不到愤怒，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、绝对的冰冷与偏执。

“这六年，每一天，每一刻，我都在想……”

他顿了顿，嘴角勾起一个扭曲到极点的弧度，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。

“想着把你找回来，锁在我身边，让你再也无法离开我的视线半步。”

“想着把你变成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，让你眼里、心里，都只能映出我一个人的影子！”

“现在，你满意了吗？这就是我的‘好’。”

他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、病态的占有欲和疯狂，非但没有让她害怕，反而让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计划得逞的冰冷光芒。

测试结果远超预期。

执念已深，痴狂入骨。

她不再需要苏清荷这面“盾牌”来刺激他了，此刻需要的是单独的空间，来收拢这只濒临崩溃的困兽。

她微微踮起脚尖，将唇凑到苏清荷耳边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、极其迅速而清晰的气音低语道。

“他是我男人，我来处理。你先离开。”

苏清荷闻言，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。

他垂眸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姚浅凝，她脸上没有任何羞涩或尴尬，只有一种专注于“处理问题”的冷静。

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角色，他成了她计划中一枚需要暂时移开的棋子。

没有任何犹豫，甚至没有去看对面那个气息危险的墨悬星，苏清荷极其自然地微微颔首。

“好。”

随即，他不着痕迹地向侧面退开一步，自然而然地拉开了与姚浅凝的距离，然后转身，月白色的衣袍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清雅的弧线，步履从容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，没有半分迟疑和留恋。

他的离开干脆利落，将整个空间完全留给了姚浅凝和状态极不稳定的墨悬星。

这一下，街道中央，便只剩下姚浅凝，以及对面那个死死盯着她、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的墨悬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