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再去迪县－－寻医（2/2）

林枫听到线索，心里猛地一热，顾不上擦汗，就往县城赶。迪县的县城比石桥热，柏油路面都快被晒化了，他骑着租来的自行车，沿着街道一家家找水果店。从城东到城西，问了二十多家，要么说“没听过这个名字”，要么说“我们老板不姓王”。傍晚时，骑累了，他推着车在路边走，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，汗湿的T恤贴在背上，又闷又黏。他掏出手机想给李若雪打电话，却怕听到她的声音就忍不住崩溃，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半天，最终只发了条消息：“若雪，我这边挺好的，你好好吃饭。”

接下来的四天，他把县城的水果店、老居民区跑了个遍。第四天中午，他在县城北市场的角落找到一家不起眼的水果店，老板正蹲在门口理芒果。林枫走过去，刚开口说“找王秀莲阿姨”，对方就猛地站起来，眼神警惕：“你是谁？找我妈干什么？”

“我女朋友得了跟阿姨一样的胃癌，想找陈医生……”

林枫还话没说完，就被老板推了一把，冷着脸说道：“别找了！陈医生去年夏天去山里采药，掉溪里了！我妈知道后哭了半个月，你别再提这事！”说完就把店门关上，任凭林枫怎么拍门，都不再应声。

林枫愣在原地，湿热的风裹着芒果的甜香吹来，他却觉得浑身发冷。难道这就是命？他蹲在路边，双手抱着头，像斗败的公鸡。“要不，回南市吧，陪着李若雪过好剩下的日子。”林枫心里做着抉择。

就在他灰心丧气准备转身离开时，身后传来个声音：“小伙子，你找陈医生？”他回头，是位提着菜篮的阿婆。“阿婆，您知道陈医生……”林枫的声音带着颤，话没说完就红了眼眶。阿婆拉着他到树荫下，叹了口气：“别听小王的，他是怕你打扰陈医生。陈医生去年采药时脚崴了，在佤山山脚下的清竹坞养着，没出事。王秀莲搬走前，陈医生给她留过地址，我帮你找找。”

阿婆带他回了石桥的老房子，从旧木箱里翻出个泛黄的信封，里面是张折叠的纸，上面写着“云省.普市.盟县.佤山”。林枫接过纸，指尖触到纸面，突然觉得心里的那块冰化了，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。他给阿婆鞠了个躬，说了句“谢谢”转身就往车站跑，湿热的风还是那么黏，可他却觉得脚步轻快了许多。整整七天，他终于找到了线索，李若雪的枯木逢春，说不定真的能等到。

林枫攥着那张写着“清竹坞”的纸片往车站跑 ，他在车站候车厅等待时，指尖反复摩挲着纸片上“佤山山脚下”那几个字，连呼吸都放轻了些。就在这时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是魏晓冉的电话，接通的瞬间，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就砸了过来：“林枫！你快回来！若雪刚才又晕过去了，医生说……说她情况不太好，让家属做好准备！”

林枫的手猛地一抖，手机差点摔在地上。他盯着售票窗口上方的电子屏，“盟县”两个字明明就在眼前，可南市那边的消息像根绳子，死死拽住了他的心脏。他张了张嘴，想让魏晓冉再等等，喉咙却像被堵住，发不出一点声音。就在他攥着手机、浑身冰凉，不知道该往车站外跑还是继续等待时，口袋里的纸片突然被风吹开，飘落在地上——他弯腰去捡，却看到纸片背面还有一行极小的字，是用铅笔写的，被折痕压得模糊：“清竹坞有两处，东坞住人，西坞……”

后面的字迹被磨损得彻底看不清，只留下半个“慎”字的轮廓。林枫盯着那半个字，突然想起王秀莲儿子说的“掉溪里”，想起阿婆提到陈医生“脚崴了”，心里猛地一沉：难道清竹坞不止一个？西坞又藏着什么不能说的事？

他攥紧纸片，转身冲出车站，湿热的风里，他不知道该先回南市守着李若雪，还是先去盟县找那个真假难辨的清竹坞。而此刻的佤山脚下，清竹坞东坞的一间木屋里，一位白发老人正坐在竹椅上，看着窗外的溪流，手里捏着一张黑白的照片发呆，照片是温馨的一家三口，上面写着日期1955年10月1日摄于京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