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8章 四合院各怀鬼胎（2/2）

窗外的天色灰白惨淡。许大茂油腻的手急不可耐地撕扯着秦淮茹的衣襟，嘴里喷着热气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“儿子”、“香火”，脸上是扭曲的兴奋和贪婪。秦淮茹死死咬着下唇，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。她别过脸，空洞的眼神死死盯着天花板上一条蜿蜒曲折、如同丑陋蜈蚣般的裂缝。身下褪色的枕巾上，那对绣得歪歪扭扭的鸳鸯图案刺得她眼睛生疼。窗外，不知谁家晾衣绳上挂着的湿衣服，在冷风中徒劳地摇晃、拍打着，发出单调而空洞的啪啪声，像是在为这场荒诞丑陋的交易敲着令人作呕的节拍。
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，一个刻意拔高的、充满鄙夷和幸灾乐祸的老妇声音，如同淬了毒的冰锥，清晰地穿透薄薄的门板和窗户纸，狠狠扎了进来：

“呸！破鞋配烂锅盖！真他娘的绝了！也不嫌臊得慌！大白天就干这事儿！晦气！”

是二大妈的声音！尖利、刻薄，带着四合院老娘们特有的穿透力。不为别的，就是因为许大茂使坏让自己家老刘做不成领导，这次自己也要给许大茂使使坏。

这声音如同兜头一盆冰水，让床上动作的两人身体同时一僵！许大茂脸上那疯狂的兴奋瞬间凝固，随即被一种恼羞成怒的猪肝色取代。秦淮茹死死咬住的嘴唇终于松开，一丝猩红的血线蜿蜒而下，滴落在枕巾上那只丑陋的鸳鸯旁边，洇开一小朵刺目的暗红。她闭上眼睛，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，像风中濒死的蝶翼。窗外寒风呜咽，那湿衣服拍打的声音，单调而空洞，啪…啪…啪…仿佛永无止境。

与此同时，前门大街东头，“红星”招待所那间狭小、潮湿、散发着霉味的单间里。秦京茹像一尊没有生气的泥塑，枯坐在冰冷的木板床边。房间里没有生火，寒气仿佛能透过棉袄钻进骨头缝里。她的一只手，从回来到现在，就一直死死地揣在棉袄口袋里，紧紧攥着那三根冰冷坚硬的小黄鱼。

她的手指一遍又一遍，神经质地摩挲着金条光滑冰冷的表面，感受着那沉甸甸的、令人心安的份量。指尖被棱角硌得生疼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，只是不停地摸着，数着——一条，两条，三条……仿佛只有这金属的冰冷触感和沉甸甸的重量，才能证明昨夜那场交易的真实性，才能暂时压住心底那无边无际、如同黑洞般的恐惧和茫然。

金子冰冷，沉甸甸地坠在掌心，锁住了一个女人的退路和未卜的前程。孩子温热，悄然在腹中孕育，套牢了一场算计里两个各怀鬼胎的男女。这冰冷的黄金与温热的血脉，究竟哪一条，才是真正挣不脱的锁链？许大茂在秦淮茹身上喘息耕耘时，只看到延续香火的幻光，却不知自己头顶早已绿意盎然。秦淮茹忍着恶心承受时，默算着月份，只待瓜熟蒂落时，用这无辜的婴孩勒紧许大茂的脖颈。前院二大妈的唾骂穿透薄墙，后院招待所里秦京茹摩挲金条的窸窣声无人听见。四合院灰墙圈起的方寸之地，锁着几重人生，几重算计，都在时代的风口下，被吹得摇摇欲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