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8章 马明远的澳门往事(1/2)
陈岸回到屋里,把背包放在桌上。玻璃瓶还在,里面的纸湿了一半。他没有打开,先去床底拖出一个铁皮盒子。
盒子已经生锈,拉开时发出刺耳的声响。里面放着几件零碎物件:一块旧手表、一把贝壳刀,还有一张潜水时捡到的照片碎片。
他取出照片,铺在灯下。照片泛黄,边缘微微卷起。画面中能辨认出两个人站在一扇门前。左边那人穿着长衫,右边的年轻人西装笔挺,手里提着公文包。
这是马明远。
虽然年轻许多,但那双眼睛依旧冷峻如初。陈岸用镊子轻轻夹起一角,放进测绘仪。图像被放大,逐渐清晰。
背景也清楚了些。门框上方挂着一块木匾,字迹模糊。他调亮灯光,一字一字地辨认:“澳……门……陈记商号”。
再看地面石板的纹路——竟与沉船瓷器底部的花纹如出一辙。
他放下照片,取出声呐仪接上电源。信号灯闪了两下,进入待命状态。他按下频率键,发送电码:目标确认,姓马,涉及澳门资金流转。
连发三遍后,他关闭设备,将仪器塞进抽屉。
天色渐暗,屋外传来狗吠。他起身锁门,披上外套出门。
海鲜集团大楼后墙有一扇小铁门,平时上锁。今晚却虚掩着一道缝隙。陈岸贴着墙根靠近,蹲在灌木丛后观察。
二楼档案室没开灯。他知道此刻无人值班,只有摄像头定时转动。他等了一分钟,算准间隔,翻墙而入。
走廊刚拖过地,地面泛着微光。他脱掉鞋子,只穿胶袜前行。防滑靴坏了,但这双胶袜是他签到换来的,踩在地上稳当不打滑。
走到通风口下方,他停下脚步。角落里躺着一只白色手套,崭新,还带着淡淡香气。他立刻明白是谁留下的。
马明远有洁癖,每次进档案室都会更换手套。这只显然是他匆忙丢弃的。
陈岸用胶袜底悄悄粘起几根纤维,藏进袖口。随后退至楼梯拐角,等待清洁工推车经过。
那人刷卡开门时,他模仿马明远的步态——背脊挺直,步伐不大,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。
门开了。
他低头走进,在标着“1983”的柜子前蹲下。手指迅速翻找,抽出一本员工名册。
纸张已脆,翻动时沙沙作响。他屏住呼吸,一页页往后翻。
找到了。
“马明远”三个字写在入职栏,笔迹工整,第三笔横折钩微微上翘,末点略偏右侧。
他闭眼回想海底账本上的字迹——相同的顿笔,相同的倾斜角度。
不是巧合。
他掏出随身小本,凭记忆记录签名特征,合上本子的瞬间,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。
他立即蹲下,钻进桌底。
门被推开,手电光扫了进来。保安转了一圈便离开了。
陈岸没有马上起身。他在桌下多等了几秒,确认人走远才爬出来。
临走前,他故意碰倒文件筐,纸张散落一地。然后从另一侧窗户翻出,落地时踩断一根枯枝。
跑出五十米后,他回头望去。大楼灯火通明,警报未响。
但他知道,对方迟早会发现有人动过档案室。
回到家已是深夜。他烧水泡面,吃了一口就放下——耳朵疼得厉害,左耳几乎失聪,右耳嗡嗡作响。
他摊开笔记本,画下一条线:澳门→支票→汇款人→陈天豪。
又画一条:马明远→签名→账本→沉船。
两条线之间,还空着一段。
差一个证据,就能将两边连接起来。
正想着,外面突然传来砸门声。
不是敲门,是重重撞击。
他开门,村里的王婶站在门口,脸色苍白。
“赵有德不行了。”她说,“在祠堂喝了药,人快没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刚送医院,医生说能不能醒还不知道。”
“遗书呢?”
“警察收走了,说是重要物证。”
王婶说完便转身离去。
陈岸站在门口没动。他知道赵有德不会轻易死去。这种人,宁可算计别人,也不会让自己死在前头。
他回屋坐下,盯着油灯看了很久。
第二天凌晨,他去了卫生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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