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(2/2)
臣在。诸葛亮应诺。
前事可备?王仲问。
启禀明公,诸葛亮据实以告,官话推行确有滞碍。郑师音韵之学尚未完备,恐难速成。
此易事耳!王仲抚掌笑道,午时请郑师至议政殿。吾于声韵之道别有心得,当授郑师刊行天下!
诸葛亮愕然:竟有此等事?
郑玄其人,
贯通古今经义。
昔年游学太学,精研《京氏易》《公羊传》,兼修历法算数;复从张恭祖习《尚书》《周礼》,终拜马融门下求学。
非但集汉末经学之大成,更精通训诂校勘、声韵文字、算术诸科,实为当世文宗!
其音韵之学,正是今世注音之滥觞!
他首次清晰界定了“声类”与“音类”,并强调其在注解中的实际价值。
他进一步剖析二者的差异:
- 发音位置相同的归为“声类”;
- 收声位置相同的则属“音类”;
这一理论对音韵学研究具有深远影响。
随着疆域扩张与新税法推行,泰山等地已发展为跨国都会,各方人口汇集,语言不通成为首要难题。
王仲计划在辖内所有郡县普及官话,待试点城建毕,官府、学堂、医馆等体系须同步完善。
核心策略是强制异族孩童学习汉语,既便利沟通,又能使其潜移默化接纳汉文化,以软实力实现同化!
按大汉成年标准,二十载光阴足以培育两代人。纵有抵触,王仲亦会通过强制手段迫使其认清:习汉语乃生存必需!
语言!
实为民族融合的关键利器!
运用得当,王仲终将令异族从精神上臣服于大汉。
获王仲首肯后,诸葛亮再度与郑玄立约。
醉心音韵学的郑玄始终坚信:识字是启蒙之本!
唯通文字,方能真正读写。
故他毕生钻研音韵,却难突破桎梏。
闻诸葛亮言王仲已有成套体系,郑玄当即欣然允诺,定虚心求教。
翌日拂晓。
议政殿内。
王仲理罢朝政,特召郑玄觐见。
煮茶间,郑玄急问:“云逸,音韵体系当真已成?”
王仲给郑玄添了杯茶,微微颔首道:确实如此,这套启蒙方法对幼童专心读书大有裨益。
实在妙极!
郑玄满面红光,眼中不见半分妒意。这位早已名满天下的经学大家,已无需靠任何成就来证明自己。
对于音韵学的突破,他只盼能惠及孩童,至于出自何人之手,当真毫不在意!
更令他欣慰的是,以王仲当今儒林泰斗的地位,亦不会贪图这套注音法的虚名,真正在意的唯有其能否广为流传。
两个超脱名利之人促膝而坐,自然倾心相谈。他们将音韵学问尽数铺陈,逐字逐句切磋琢磨。
王仲从袖中取出一本簿册递过去:郑公,这是晚生的拙见,还望共同参详。若有疏漏之处,正好互补长短,以求尽善尽美。
善哉善哉!
郑玄欣然接过册子,翻开却见满纸陌生符号,不由怔住,捻须迟疑道:云逸贤弟,这是......
王仲从容解释:此乃在下自创的注音符号,各表特定发音,大致分作声母、介母、韵母及声调等类。
这番解释反倒让郑玄更觉云里雾里。
如此体系与他所知截然不同,若非深知王仲才学,恐怕当即就要拂袖否之。
他连忙正襟危坐,拱手道:恳请云逸不吝赐教!
想那经学宗师郑玄竟如此虚心求教,若传扬出去,只怕要惊掉世人下巴!
王仲也不推辞,当即详解道:这套拼音共计六十三个,含声母二十三个,韵母二十四个,整体认读音节十六个。
不妨举个实例,对照研习更易领会其中精妙。
说罢铺纸挥毫,将全套拼音整齐列出,又在自己名讳上方细细标注示范。
月光洒在窗棂上,屋内的烛火轻轻摇曳。
我姓王名仲,这拼音便是wang-hao——年轻人蘸墨挥毫,在宣纸上落下工整的字迹,雾昂王,喝奥仲,合起来就是王仲!
郑玄闻言眼前一亮,忍不住凑近细看:妙哉!云逸,那老夫的姓名又该如何拼写?
王仲提笔蘸墨,转眼又写下两组音节:zheng-xuan,兹恩郑,希雨安玄,合起来就是郑玄!
老人抚须而笑,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些弯弯曲曲的字符:云逸,不如从头为老夫讲解一番?老夫对这些符号甚是好奇!
王仲嘴角微扬,从容应道:自当效劳。我们先从认识这些拼音开始,为方便记忆,我会用汉字标注读音。
他的手指点在第一个字母上:这个a,读作——
这个o,读作——
这个e,读作——
......
这些是单韵母,接下来还有复韵母。
这个ai,读作——
这个ei,读作——
这个ao,读作——
......
烛芯爆开一朵灯花,映照着两张专注的面庞。老人时而蹙眉思索,时而恍然大悟;年轻人则耐心细致,循循善诱。从日暮到深夜,案几上的饭菜热了又热,却无人动筷。
更漏声声,灯影幢幢。
郑玄长舒一口气,银须随着气息微微颤动:云逸果然名不虚传。老夫钻研音韵二十余载未有突破,不想竟被你这般举重若轻地 ** 了!
说罢郑重其事地拱手作揖。